她不要自己有任何神似处让他察觉,不要!
是怕着什么吧。所以她选择这样的逃避,包括,用药水掩去肩下合欢纹绣的药水。
强定下心神,莲足,轻轻踩上小梯子,片刻,她的眸华落到她的足尖,再次见到玄忆时,彼时,他的眸底只有漠然,所以,在那一晚,在其余六名的圣女面前,她倒是曾露出她的莲足,为什么,那时,她却还是做出这一个让他能察觉熟悉的小动作呢?
她心底,是希望,他能认出她么?
还是因为,那时她的美貌在那些圣女面前入不得他的眼,所以,她心里反起了些许的计较呢?
不,都不是——
那时的小动作,不过是她的无意之为,绝对不关乎这些的小心思。
愈这么想时,她愈开始触及到一种惧怕。
是的,她怕。
她怕他真的早已忘记她。
她更怕,这层惧怕,超过了,本以为浓郁渐深的恨!
不去想不能想!
走上最后一层台阶,收回所有的心神,她的手在那一排书中,寻找着《心经》。
之前两日的时间,她对这类书的摆放也算是默熟于心,因为她知道,接下来的三日,伺君王找到他所要看的佛经,亦是圣女的职责。
而不仅仅是念熟那些祈福的颂文。
《心经》是佛经惯常所颂之经,摆放的位置,自然在小梯子上去后最前面的第一排架上,她很快便找到那本经书,纤手甫拿到那经书,骤然,殿外,闪电连着惊雷猛然地再次从天际炸起,她一惶,手拿着经书,下意识地要捂住耳却不料,退后的一脚竟然踩空,身子,一个倾翻,直往梯下栽去。
她没有唤出一声,只是手心攥着那经书,眼睛闭阖起来,闪电,依旧劈过,映亮她的脸,也映进她的心内。
摔下去,一定会很痛,这种痛对于此时无心的她来说,还会觉到吗?
应该是,觉不到了吧。
果然——
她的身子触到“地面”,一点点的疼痛都没觉到。
真的,已经无心。
为什么,这“地面”这么软呢?她惊觉不对时,睁开眸子,赫然发现 ,自己竟然被他的双手抱住,稳稳地落到他的怀里。
而,她的姿势,还保持着,掉下的瞬间,不由自主,捂住耳朵时的样子。
甚至于,她还不由自主地缩在他宽阔身体的阴影里,借此躲避那闪电的凌厉。
他的眸华,深深地凝着怀里的她,连怕雷的样子,都和他的婳婳是一样的,南宛那晚,婳婳亦是这般惧怕雷响地躲在他的怀中,彼时的她,是那般的娇嗔,还会都嚷着说要出宫,那时的她,该是最纯真快乐的时候吧。
然后呢?
然后,他利用她引起乐王最终谋逆,这个傻傻的女子,竟会在他早就部署好的包围圈里,不顾一切的替他挡去那枚暗器。
而彼时,他已等到最恰当的乐王明确谋反的时机,正准备发出号召滴血盟的指令,可,他的婳婳就这样不管不顾地为他挡去,那枚本不会射中他的暗器。
因为,随着指令发出,他有足够的时间,把那枚暗器一并击落。
可,因着她的一扑,所有的计划,出现了一步小小的出轨,这步小小的出轨,着实地震撼了他原本以为,渐渐不会在乎的心。
他的婳婳,每每念起这个叠字, 心底,终究会痛到无以复加。
她为他画的第一幅画就是落于他月白洒金便袍上的桃红啊,婳婳,她真的,极配这个名字,她的人如画,纯,真善,虽然,透着一点点的傻气。
此刻,看到这名圣女从梯上坠落的瞬间,他会那样地紧张,箭步冲过去,把她落下的身子,抱于怀里时,唯一的感觉,只是熟悉!
这种熟悉,绝对不是他的臆想!
他不止一次抱过婳婳,他喜欢抱着她,看着她娇羞可人蜷缩在他怀里的样子,所以,对于抱着她的感觉,他的手心,能完完全全地辨别出来。
现在,抱着这名圣女,不一样的脸,甚至于,她的身子比那个一生气就会赌着闷吃的婳婳更轻,轻到抱在手上宛若无物一样,但,落于手上的刹那,竟仿佛,他抱着的,就是婳婳一样。
绯颜避开他深深凝望的眼神,不能和他对视,不能!
“皇上 —— ”她轻轻地唤出这一声,手为了掩饰什么,迅速地从捂着的耳中放下,放得那样地快,快到,她听得清脆的一声掉落于地时,已然来不及这是,第二次,从她的袖笼内把东西掉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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