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很想合着眼摸索一条坦平大道,卜卜我将来的命运呢!你释念吧,露沙!
我如今不令过分的凄哀伤及我身体的。
晶清或将在最近期内赴沪,我告她到沪时去看你,你见了她梅窠中相
逢的故人,也和见了我一样;而且她的受伤,她的畸零,也同我们一样。请
你好好抚慰她那跋涉崎岖惊颤之心,我在京漂泊详状她可告你。这或者是你
欢迎的好消息吧!?
这又是一个冬夜,狂风在窗外怒吼,卷着尘沙扑着我的窗纱像一个猛
兽的来袭,我惊惧着执了破笔写这沥血滴泪的心痕给你。露沙!你呢?也许
是在睁着枯眼遥望银河畔的孤星而咽泪,也许是拥抱着可爱的萱儿在沉睡。
这时候呵!露沙!是我写信的时候。
一九二六,十二,二十五,圣诞节夜。
《天辛》[1]
[1]天辛即高君宇的化名。
到如今我没有什么话可说,宇宙中本没有留恋的痕迹,我祈求都像惊
鸿的疾掠,浮云的转逝;只希望记忆帮助我见了高山想到流水,见了流水想
到高山。但这何尝不是一样的吐丝自缚呢!
有时我常向遥远的理智塔下忏悔,不敢抬头;因为瞻望着遥远的生命,
总令我寒噤战栗!最令我难忘的就是你那天在河滨将别时,你握着我的手说:
“朋友!过去的确是过去了,我们在疲倦的路上,努力去创造未来吧!”
而今当我想到极无聊时,这句话便隐隐由我灵魂深处溢出,助我不少
勇气。但是终日终年战兢兢的转着这生之轮,难免有时又感到生命的空虚,
像一只疲于飞翔的孤鸿,对着苍茫的天海,云雾的前途,何处是新径?何处
是归路地怀疑着,徘徊着。
我心中常有一个幻想的新的境界,愿我自己单独地离开群众,任着脚
步,走进了有虎狼豺豹的深夜森林中,跨攀过削岩峭壁的高冈,渡过了苍茫
扁舟的汪洋,穿过荆棘丛生的狭径……任我一个人高呼,任我一个人低唱,
即有危险,也只好一个人量力扎挣与抵抗。求救人类,荒林空谷何来佳侣?
祈福上帝,上帝是沉默无语。我愿一生便消失在这里,死也埋在这里,虽然
孤寂,我也宁愿享兹孤苦的。不过这怕终于是一个意念的幻想,事实上我又
如何能这样,除了蔓草黄土堙埋在我身上的时候。
如今,我并不恳求任何人的怜悯和抚慰,自己能安慰娱乐自己时,就
便去追求着哄骗自己。相信人类深藏在心底的,大半是罪恶的种子,陈列在
眼前的又都是些幻变万象的尸骸;猜疑嫉妒既狂张起翅儿向人间乱飞,手中
既无弓箭,又无弹丸的我们,又能奈何他们呢?辛!我们又如何能不受伤负
创被人们讥笑。
过去的梦神,她常伸长玉臂要我到她的怀里,因之,一切的凄怆失望
像万骑踏过沙场一样蹂躏着我。使我不敢看花,看花想到业已埋葬的青春;
不敢临河,怕水中映出我憔悴的瘦影;更不敢到昔日栖息之地,怕过去的陈
尸捉住我的惊魂。更何忍压着凄酸的心情,在晚霞鲜明,鸟声清幽时,向沙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