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安德鲁仍没放弃对司法体系干预的努力。只是明的行不通,他便采取暗中通过金钱与美色等各种手段来收买各级地方法官的方式,借此达到自己控制司法体系的目的。陆续有许多地方的法官,听众了安德鲁的安排,然而在土伦辖区,那里的情况却异常特殊。由于安德鲁一手倡导的自由学术政策,使得那里的法官与检察官们全部由当地守法公民公开的选举产生。自然而然的,他们也就压根不在乎安德鲁的利益收买与政治威胁,致使独裁者的手脚难以过多的触及到当地法院里面。
就在科日镇的惨案发生的第二天,整个土伦司法体系的刑事诉讼工作就开始高效地运作起来。无论事后安德鲁派人明的要求,或是暗的提醒,负责案件主审的穆特大法官依然不理会安德鲁施加过来的种种压力,出席的传票仍在第一时间送到自己手中。唯一让安德鲁能够得以安慰的是,发给自己的传票只是作为控方证人出席接受质询,而并非为被指挥的被告,这多少也算给了自己一点薄面。
令安德鲁啼笑皆非的是,自己有生以来,吃上这场官司的时候,却是在他本人势力极度膨胀的时刻。在土伦战役中,自己下令屠杀过成千上万名贵族与教士,反而一下子成为令世人无限景仰的山岳将军;而在对西班牙战争的征服过程中,亲手策划与制造过一系列惨绝人寰的血腥屠城,居然使得安德鲁成为那个半岛国家的摄政亲王,大权在握至今;可现在马赛,仅仅是由于自己部下一时不理智的冲动,导致他本人将要坐在土伦地方法院的证人席上,准备接受控辩双方律师的法庭盘问。
但在安德鲁的内心深处,最使得自己难堪的则是前世中,其本人曾在大学中选修法律课是,越凯就在一片论文中大肆竭力鼓吹过实施司法上独立的重要性。至今,安德鲁的脑海中尚且能回忆起其间的某些论点:
“……司法独立是法治国家必须的首要条件之一,也是成为近现代民主国家的一项宪法原则与法治实践……乍一看,实施司法独立的前提条件是必须拥有具备高素质的国民,而实际上却是一类专制愚民政策的延续。从感觉上讲,此番言论是在故意让我们陷入一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似是而非的问题谈论之路。
……事实上,民众的素质越低,司法独立越发显得重要;民众素质越低,越需要民主的精神出现。世界文明史的发展一再向我们证明,司法上的独立与民主的最终建立,其主要障碍则是执政者的素质水平,而并非因噎废食的凭空等待着每一个国民素质全面提高。”
回想起来,在此时今日,这一切的一切,却都仿佛成为对安德鲁自己在马赛所作所为的绝佳讽刺。
“唉,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屁股指挥头脑的缘故吧。”安德鲁如是自我安慰着。
第四集 地中海,我的海!第74章 一场铁路诉讼的官司(中)
尽管已近隆冬时节,但海港土伦仍沐浴在和蔼的阳光之路,地中海一带特有的长时间雨季在这里并不太多见,一年中便有290天属于晴空万里。即使是整个冬季最寒冷的时候,这里的气温总是那么温和可亲,丝毫没有巴黎的寒冷,里昂的干燥,以及马赛那恶劣难闻的工业污染。蔚蓝的地中海、美丽迷人的环境,再冠以欧洲自由学术圣地的美誉,使得小小的土伦早已取代伦敦,成为全欧洲学者们的大本营。
倘若这里的人们能够彻底忘却发生在1793年的那场大屠杀,相信所有土伦人都能自豪地向全欧洲宣布:我们的土伦城,是地中海上最美丽、最伟大的城市。可惜的是,残酷的历史与不安的现实都使得土伦人从来不曾忘记,也不可能忘记1793年的血腥,哪怕两年多来这个阳光明媚的城市始终沉浸在一片安静祥和的气氛中。
清晨,就在一轮红日仍停留在海平线之下时,一辆豪华的四轮马车却从郊外赶来,疾驶在城内的里瓦尔大街上。因为此时早上六点不到,繁忙的里瓦尔大街上几乎空无一人,除了三两个执勤的警察正懒洋洋的靠在墙脚打着哈欠,不断地抱怨着今早的执勤。
“该死的混蛋,没长眼睛啊。等我抄下车牌,你可就惨了!”急速飞驶过去的马车溅起地面上的积水,因为躲闪不及污水正巧落在一年轻警察那漂亮的深蓝色制服上,自然气得倒霉的警察扯起喉咙破口大骂。只是等他准备掏出小本子记录时,但被一旁的同伴出言制止。
“省省心吧,科尔勒,你没看见马车上显眼位置的蓝色徽章,那是纽伦特市长的专用马车!我们市长大人的马车一向和气无比,坐的四平八稳。而今天却如此匆匆忙忙必定是为了某件重要的事务在心烦。”显然,年长的警察精于人情世故,于是便好心地劝说起年轻人,告诫对方不要继续开出手中的罚单。
“纽伦特市长?!”科尔勒停止了手中的公务活动,“对了,市长大人不是前些日子到尼斯劳军去了吗,怎么两天就又跑回了土伦?”年轻警察接着迟疑了一下,对着同伴很是惊奇地问道。在土伦,世人都知道这位纽伦特市长别的本事没有,但对安德鲁元帅的命令却是不敢有丝毫违背,劳军是土伦市长每隔一段时间必做的“功课”之一。
“还忙着劳军呢,他土伦市长的位置快要保不住了。你没听说科日镇出大乱子。”老警察懒洋洋地说道。他口中所说的“大乱子”,就是这几天以来,整个土伦城都闹得沸沸扬扬议论的重大事件。科尔勒既不是聋子,也不是瞎子,当然知道事情的整个来龙去脉。那是由于双城铁路公司为修建连接马赛与土伦之间的铁轨,以白条方式强占了当地种植园主的大量土地,从而引起铁路公司与当地居民间的激烈冲突,事情的最后发展却是负责维持治安的康斯坦少校下令士兵枪杀了现场闹事的不少农民,进而酿成一幕血腥惨案。
“所说,主审案件的穆特大法官已向铁路公司的主管高层,以及康斯坦少校都发出了传票,要求他们即刻投案自首。否则便交由地方检察官逮捕归案!”
说到这里,年长的警察停留了一下,随即探头探脑地向四处张望了一番,赶紧再度凑过身,压低了嗓门,对着青年警察继续说道:“昨天,我还听局里面的高级长官说过,连马赛的安德鲁元帅居然也接到了来自土伦地方法院的传票!嘿嘿,这下篓子闹大了吧,会有更多好戏陆续登台。嗯,顺便再透露你一个惊天的内幕吧,尼斯军团的怀念官多普拉普将军已奉安德鲁元帅的命令,秘密从尼斯驻地回调到马赛。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相信尼斯军团的大部人马也在赶往土伦的路途中。从事情一开始,我就知道混蛋穆特就要倒大霉了,连摄政王殿下的面子都不给的人,感情他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啊,安德鲁元帅,他也会上庭?”刚一听到这个消息的科尔勒只觉得自己脑袋里一阵嗡嗡作响且乱成一团,就连同伴后面所说的惊天内幕,他一句也未听进去。
“该死的,难道穆特大法官不是得了失心疯吧,居然敢传讯安德鲁元帅,他,他可不是一个什么好说话的大善人,而且下手从不会心慈手软,想象一下两年前的土伦大屠杀……老伙计,帮忙执勤一下,我要回趟家去!”话刚一出口,年轻警察便匆匆忙忙地向外跑去。
“科尔勒,干什么去?!”身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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