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弓看着照片上的两个石孔,反问道,“上次你们找雷鸣,他说有关钥匙的事情没有?”
“我没有参与当时调查,但据说那孩子一句话都不说。”叶忠诚抽了口烟,回答道,“为了保护他,我们的人就暂时让他归队了。”
“这孩子跟宁锋等人的交情非比寻常。”赵天弓叹了口气,说道,“又是个心思极重的孩子,有事只愿意藏在心里,不愿意说出来,要想从他口里掏东西,难啊。”
“我了解到那两个老兵失踪后雷鸣很伤心,但有些问题必须面对。”叶忠诚搓着手掌说道,“他不能一个人面对所有问题,他需要我们的帮助,特别是在内心深处。”
两人正交谈间,帐篷外传来了阵阵番号声,巨大的声波穿透了空间,直抵每个人的耳膜。赵天弓和叶忠诚不约而同地站起身,走出帐篷,看到山谷里的部队在探照灯的照耀下纷纷列队集结,准备进行夜间比武。各部队的官兵们如临大敌般地站在昏黄的灯光下,每个人的眼睛里都闪烁着光芒。
“最后一个团体科目。”赵天弓一边观望一边感慨地对叶忠诚说,“让我想起了二十年前的夜晚。”
“你还没有忘记战争吗?”叶忠诚望着赵天弓灯光下忽明忽暗的面孔,试探地问道,“这么多年了。”
赵天弓略显疲惫的笑了笑,低沉地说,“不是没有忘记,只是不愿想起。”
138 千里走单骑
周长缨的目光盯了雷鸣整整半分钟。
雷鸣进门后喊了声首长好后,便站在门口立正不动,他开始还没觉得什么,将军嘛,肯定架子大,讲个话肯定要先考虑好。可周长缨看着他的时间一长久,他就有点窝火,暗暗咬着牙关,心想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我又不是大姑娘,您要是喜欢看我,您就继续看,反正我不嫌烦,也不怕浪费时间。难道官当得越大,嘴巴就越难张开么?有什么话直说不行么?
半晌,周长缨才开口,缓缓说道,“小伙子,你过来。”
雷鸣倒也不惧,迈开步子走到周长缨桌前立正站好。他尽量让自己放松,双眼直视周长缨的目光。
周长缨脸上露出些许慈祥的笑意,将身体靠在软椅背上,双手交叉在胸前,问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雷鸣”,雷鸣淡定地回答,“地雷的雷,一鸣惊人的鸣。”
“雷鸣。”周长缨慢慢地重复了一遍,略有所思地用手指压了压太阳穴,像一个父亲似地垂下眼皮,似乎要打个瞌睡,却突然从口中抛出一把小小的刀子,直剜雷鸣的神经,
“好一招‘千里走单骑’,你是跟谁学的?”
雷鸣耳中响了个炸雷,大脑在飞速运转,心想,这老将军怎么知道“千里走单骑”?这是宁班“笔记”上的称呼啊。当天上午,雷鸣正是用宁锋留下的“笔记”中记录的排除反坦克雷区的招数“千里走单骑”来完成考核的。所谓“千里走单骑”,不过是宁锋在“笔记”中随手写下的戏称。由于反坦克雷和防步兵雷不同,需要达到比较大压力才能爆炸,于是为了加快排雷速度,需要排雷者需要用一根探雷针以极快的速度插入土层,一路以恰到好处的力量拨开浮土快速前进,省却了用金属探测器步步为营的缓慢方法。但这就要求排雷者的手脚配合务必到位,而且对使用探雷针力度的大小要恰倒好处,不能重也不能轻,重则引爆地雷,轻则无法发现。宁锋在“笔记”中戏称这种方法为“千里走单骑”,意思是只要练成手脚的功夫,就可以一路绝尘,快速地在雷区开辟一条道路。
“报告首长…”雷鸣并不想把宁锋的事情说出去,心中快速想好了解释之词,却还未来得及回答,帐篷外突然响起了一个男声,“报告!”不等周长缨回答,帐篷的迷彩挂帘已被翻开,严肃全副武装地站在门口,他敬了个标准的军礼,指着雷鸣,微笑着对周长缨说道,“老队长,演习要开始了,我的兵要准备参演了。”
“哼,怕我吃了你的兵啊!”周长缨望着严肃,假装生气地说道,“我当是谁的兵,原来是你的兵,小四眼,你还会‘千里走单骑’呢?当年我怎么不知道,现在还带了个徒弟出来?”
严肃莞尔一笑,说道,“老队长,您当年不是说技不压身吗?我就不兴多学点儿了?”
“好!好!”周长缨咧开嘴大笑了几声,眼角的皱纹也因此而舒展,他指着严肃说道,“既然是你的兵,那我就没什么可问的啦!去吧,晚上还看你们的好戏呢!”
严肃带着雷鸣刚走出帐篷,雷鸣就拽住了他的袖子,低声问道,“营长,这老将军是你的老队长吗?你这可是欺上瞒下,我哪是你的兵啊?你不怕被查出来吗?我是过俩月就退伍了,你怎么办?”
严肃侧过脸,月光和灯光将他的面孔分成两半,他拍拍雷鸣肩膀,问道,“他是我以前的老队长,我问你,你不想当我的兵吗?”
雷鸣笑了笑,说道,“我只想退伍。”
“那你为什么帮我?”严肃反问道,“我与你非亲非故,又对你有什么价值呢?今天忙得很,我还没有问你和老宁他们的事情,你怎么会‘千里走单骑’的?是不是因为宁锋教给你的?”
“营长,你明知故问啊。”雷鸣笑着回答,“我和宁班他们的事情说起来话长了,今天是没有时间了。”他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你帮我解了围,晚上的比武算我一个啊!”
严肃习惯性地扶了扶眼镜,盯着雷鸣笑道,“就等你这句话!”
139 白雾
凌晨十二点,夜晚的边境给了所有官兵一个小小的考验。月亮悄悄躲进了云层,埋伏在山谷里的雾气就腾空而起,白压压地降低身体,悬空停在了战士们的头顶。在这大雾弥漫的夜晚,人类的能见度仅为一米左右,外加不允许出现一点儿火光和灯光,又有谁能发现那些在土层下冷笑的地雷呢?
几乎是所有参考部队的官兵都犯了难。
晚上的科目是夜间抵近排雷作业,考核开始的信号弹刚刚升上天空,C军区红军师工兵团的参考官兵就趴在一片草丛之中商量对策,一座临时搭建的木桥坐落在他们正前方50米处。各单位到达木桥的直线距离相同,任务再明确不过:三小时之内,开辟一条通向这座大桥的行军道路。
樊刃先开口,说道,“怎么弄?你们有招就快点儿说?这白糊糊的一片,啥都看不见。”
“用夜视仪好使不?”一个士官亮了亮手中的便携式夜视仪。
彭皓戴上夜视仪,一边操作一边说道,“不行,雾太大了,这么近,连桥都看不见,更别说雷弦了。”
樊刃抱怨道,“这么大的雾,怎么排啊?跑死的是步兵,累死的是工兵。”他指指旁边的一块悄无声息的考核区域,嘲笑着说,“看看,排名第一又怎么样?‘王杰班’的小子们也没长透视眼啊!”“王杰班”是J军区装甲兵某部工兵营派出的一支参考部队,以为救人而牺牲的英雄王杰的名字命名这个工兵集体,多年来一直叫响“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口号,战斗力十分强悍,在这次参演中暂时排名团体第一。
“如果大家想胜利,就听我指挥。”穿着一身迷彩伪装服的雷鸣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凑到众人面前,低声说道,“樊连长和彭排长配合我排雷,其他人去清扫周围路障。”
“你凭什么指挥…”樊刃刚想发火,被彭皓一把拉住,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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