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拜了淮道为师,住在青遐峰,丹离峰与青遐峰相距数十里,一个临近九嶷山脉东边的太阴海,一个却在九嶷的最西边,饶是如此,单潺潺每隔十天半月,总会出现在丹离峰上。
单潺潺告诉宫小蝉,魔渊门是千年后大陆上第一厉害的门派,门内弟子虽然不多,但个个都能以一当百,五行长老就更了不得,随便哪个都能干翻知命期的上仙。
宫小蝉当即表示鄙视,就吹吧,看他修炼的功法,分明是魔道那一派路子,这种修行方式前期高歌猛进,但越到后面心魔越重,能不能修到“元婴”都难说,还想干翻比元婴高一级的“知命”?
“魔渊门真那么厉害,那次拭剑大会上你怎么还败给季川?”
“你知道什么,我到‘单潺潺’身上的时候她都十二岁了,光荡涤她体内的本门心法就费好了我大半年,何况在单家根本找不到能放心修行的地方。”
“十二岁……你夺舍了她?”她的语气不自觉地有些冷。
单潺潺瞟她:“我附到那个小丫头身上时,她已经断气了。”
“……哦。”她听说过这件事,大家都说那时多亏南珂打跑了魔修,这才救了单潺潺母女,“抱歉……”
“不必道歉,说不定有一天我真的会夺舍。”
“……”
“夺舍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心法,你去九嶷的禁|书阁看看,里面一定也有。”单潺潺冷笑,“怎么,现在才觉得我危险?当初告诉你魔渊门门中教义时你就该清楚我是怎样的人。”
宫小蝉迎着他逼视的目光,表情平静:“知道和看到是两回事。”
“那现在呢,你要告诉你师父,这个身体藏着一个魔修吗?”
“你希望我去说吗?”
单潺潺面无表情,宫小蝉望了他一会儿,叹气,站起来,握住他的肩。
能感觉到衣料下的肩线因为紧张而坚硬,仿佛随时要暴起伤人,可她看着的那双眼里却是冰冷的,又冷又脆。
“我为什么要说?”她凝视他,“只要你不对我身边的人出手,你就永远是我的朋友。”
单潺潺眼中依稀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随即掸开她的手。
“……谁要当你朋友,叫我门主大人!”
“门主大人~笑一个!”宫小蝉嬉笑,心里却悄悄抹了一头汗。
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了单潺潺第一次在丹离峰遇到南珂时的情景。
单潺潺那时的眼神很冷,像看一个仇人,当时她就在他身旁,替他捏了把冷汗,就怕南珂看出这个“单潺潺”已经不是本尊。
这事委实诡异,无论怎么看,南珂都应该是他的恩人,毕竟若非南珂出手相救,真单潺潺的躯体早在十二岁的时候就被魔犬分而食之,怎么也轮不到假单潺潺借尸还魂。
也许最合理的解释是,千年后,假单潺潺和南珂之间发生了什么……令他十分忌恨的事。
……
那天在莲池边,宫小蝉到底没同意单潺潺的求婚,连他给的灵药都不要了,看在单潺潺眼里这完全就是她“急着划清关系”的讯号,怒火上头,他连瓶带药全丢进了莲池,还想继续发飙,却突然收到家族的急信。
单潺潺匆匆离开了,宫小蝉一个人在莲池旁,待到夜□□临才回去。
离开课尚有三天,宫小蝉天天待在入微宫中,起初想着单潺潺的事,后来心思便渐渐转到如何增加修为上。公仪厌有句话说得很对,若她不能成为南珂最得意的弟子,将来即使他当上九嶷的掌门,她也没有机会触碰那些核心机密……没机会知道幽冥泉的秘密。
有时南珂会看到她坐在栏杆上,久久地凝视下面流动的溪流,神情深沉得像个小老太太。
南珂不知道她这几天对着数日前隋双双塞给她的那堆双修秘籍,日思夜想,胸中的盘算变了又变。
春光妩媚,自假山中流出的清泉散落空中,日光下,水雾中开出一道迷蒙彩虹,宫小蝉在那儿坐得久了,鬓角上都沾了些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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