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到床上,心里暗骂了几句。迷迷瞪瞪的,将要睡着,忽的听到远处传来了轰隆轰隆的声响……近了才听出咯噔咯噔的,竟是火车开来的声音。
就着心跳,他心里更慌了。
顾庆丰打起风灯,披上军大衣走上月台,昏暗的灯下,黑色的火车犹如一条巨龙,横卧在月台一侧,身上满是干泥和锈斑,犹如挖掘出来的腐烂龙鳞。他捏了一把干泥,万分的疑惑。
“哪儿来的火车莫”
他裹紧大衣走到离火车近一点的地方;惊讶的发现火车的所有车厢,包括车头;全是铁皮焊死的,丑陋的焊接缝隙粗大且满是气泡,说明焊接的时候对焊程度要求非常高。
他用肘部铲掉覆盖在车皮上的泥巴,看到火车头上的涂装和076的字体,他意识到,这是一辆日本人的军列。
车身各个部分都有大量的铁锈和干淤泥,简直像是像被埋在地里,最近才被刨出来的。
“鬼儿子,车上是哪个!?”顾庆丰敲了敲车皮,对着四周喊道:“莫停在这儿,后面火车来喽,你屁敦要被咬喽。前面有个铁轨,再往前开点撒。”
火车上一点声音也没有,他走到火车头,攀爬了上去,惊讶的发行火车头的门也是焊死的,蒸汽烟囱四周还是滚烫的。这一块温度变化,起了露,车身很潮湿,一抹一手的红锈水,像在渗血一样。
他心里浮起鬼车的念头,有点害怕,想吼几声叫醒警卫……
突然!!!
从他背后伸出一只惨白的手,死死地捂住了他的口鼻!!
他猛的瞪大了眼睛!!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这是长沙么…”
顾庆丰只顾得上在慌乱中点头,如果他在冷静些,定然听得到背后之人语气中的颤抖。
背后之人有一瞬向他靠过来,似是空出手在找什么东西,见他身体不老实,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拧断一个人的脖子,大概并不是什么难事。”
顾庆丰僵了起来,再也不敢乱动。
他这一僵着,才发现,离他前面不远处,一柄藏青色的长剑斜插入厚厚的铁皮里,真真是一件削铁如泥的神器。
不过……他想不通这剑为什么要插上去…事实上,他的脑子已经一片浆糊了。
“嗯……”从背后递过来一件方方正正的东西,“看到了么!?”
他条件反射的去看,夜太暗,他眯起眼,也只不过认识几个字。
“中央………军……上将……”
他一个激灵,上将!?
这是个啥子官职…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莫不是从北平过来的!?
正逢身后的人松开了他的口鼻,他连连点头,“晓得了!晓得了!!”
身后的一个微蹬,轻跳!毫不费劲的半蹲在剑旁边,一把提起,随手挽了个剑花,摁在了身后的剑鞘里。
顾庆丰看的眼花缭乱,也不敢造次,这才发现对方长发飘飘,竟是个女子。
“车里头死了人,叫你们长官来。”
“死……死人!?”正在下火车的顾庆丰听到这么一句,一个踉跄,差点跌下去。
苏周还站在车顶,她顺着车头的方向看着,淡淡的“嗯”了一声。
☆、六
“啪…啪…啪…!”
四周开始响起有节奏有韵律的走步声,苏周抬起眼帘,裹了裹借来的军大衣,几乎将自己的整个人都缩了进去。
旁边的顾庆丰见了,将煤炉子里的煤往她那巴拉了一番。
“哎唷!这些个官爷可算来了撒!姑娘你……”似是见到苏周太过漠然的目光,他讪笑着搓了搓手。
不管怎么说,还是能看出他有几分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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