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廿九慌乱的摇头,“你不可以杀我,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
叶檀道:“既然你不选,那我帮你选。”
叶檀缓步走到春景身边,春景因为叶檀那句话,身子抖的厉害,她甚至觉得叶檀这句话是说给她听的。
叶檀见春景发抖,扯了下嘴角,却不点破,他执起毒酒,缓步朝廿九走去,廿九直直看着叶檀,猛地扑来,酒杯飞出,摔得粉碎,叶檀也被撞了个踉跄。
秋素赶忙上前扶过叶檀,叶檀看了眼那摔碎的酒杯,叹息的摇了摇头:“我并不想你死的太过痛苦和难看,可惜你不愿。”
“你少在这里假慈悲了!”廿九知道自己逃不掉了,知道自己是在做无谓的挣扎,可即便如此,却还是抵抗,她不愿看着叶檀,这个她厌憎的人得意,她甚至想,待她死后,殷晟大怒,然后让叶檀来给她陪葬,却不知,让她死,本就是殷晟的授意,如叶檀所说,背主之人,死不足惜。
叶檀见廿九如此,心中有些悲凉,他甚至觉得自己这不合时宜的悲凉不过是假慈悲,可即便如此,那又如何,自进了这重重深院,他便有了这样的觉悟,只是再深刻的觉悟,都抵不过此时做下这样的事情时的冲击。
叶檀叹了口气,对秋素道:“你去把刚刚那个狱卒找来。”
“是。”秋素欠身,出去将那狱卒找来。
叶檀道:“有劳这位大哥帮我做件事。”
那狱卒忙道:“夫人尽管说。”
叶檀取来白绫,递到那狱卒手上:“有劳了。”
那狱卒在天牢做了好些年,这样的事,早就司空见惯,闻言,他接过白绫,对叶檀道:“有劳夫人在门外稍等,莫叫这些事情,脏了夫人的眼睛。”
叶檀本也就不愿看,便带着春景和秋素出了门。
待出去,还能听到廿九不甘的叫嚷,那声音从中气十足变得断断续续,最终消失。未久,那狱卒从里面出来,朝叶檀行了个礼:“夫人,人已经处决了。”
叶檀长叹了口气,巨大的怅惘将他侵袭,他抬起自己的手,去年还是抓笔的,今年却已杀人了。叶檀摇摇头,摆开那些纷扰的思绪,示意秋素给了那狱卒些打赏,又嘱咐那狱卒将廿九葬了,便带着秋素和春景离开了。
回到宜春殿,叶檀支开春景,把秋素单独留了下来,他心情不好,可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你可知,我为何将你留下。”叶檀开口,语气缓慢,透着股疲惫。
秋素颔首,面上不动声色,语气也平静无波:“奴婢不知。”
“我有一事想要交给你去做,”叶檀道,“我要你跟着梓云,若有人给她递传书信,你想办法在她发觉不了的情况下,把那封信给我取来。”
秋素不问缘由,欠身道:“是。”
秋素离开后,大殿内只剩下叶檀一人,他突然觉得很疲惫,半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未久,却突然被噩梦惊醒。
梦里的廿九吊着舌头,暴凸的眼睛死死盯着他,叶檀,到底还是无法真正的对这件事泰然处之,若可以,他只想把廿九远远的打发走,只要再不出现在他的视线就好,可这也只能想想,在这里,最不能有的,就是妇人之仁。
是夜,殷晟再临宜春殿,却不见叶檀出来,待走近内殿,便见叶檀呆呆的坐在床畔,不知在想些什么。
“檀奴?”殷晟轻唤叶檀,叶檀回神,看向殷晟,扯了下嘴角,却如何也笑不出来。
殷晟坐在叶檀身边,抬起他的下巴,看着他的眼睛:“怎么了?”
叶檀道:“今日我去了天牢,将廿九……处死了。”
殷晟闻言,有些诧异,他本以为叶檀会下不了手的,已经准备在叶檀惩罚廿九后再着人将廿九处死,却不想,叶檀比他想象的要更快的适应这里的刀光血影。
殷晟道:“我已经将廿九给了你,要杀要剐,自然是你说了算。”
叶檀推开殷晟的手,垂下脑袋,莫名的低落:“我觉得我很虚伪,明明是我杀了她,却还要为她难过。”
殷晟叹了口气,将叶檀揽进怀里,亲吻着叶檀的头发,语气竟也含了几分怅惘:“这就是这里生存的规则,廿九不死,不足以震慑,到时你身边,岂不人人可以背叛?做错了,就应该受到相应的惩罚,这是规矩。”
叶檀沉默,他知道殷晟所言有理,可他们一个是天潢贵胄,一个不过是平头百姓,殷晟见惯了杀戮,习惯了算计,可叶檀却只是刚刚开始。
思及此,叶檀不禁有些心累,只盼这样的日子快些结束。
两人沉默的抱在一起,良久,叶檀突然道:“这么久以来,很辛苦吧?”
殷晟愣了一下,心中一暖,堂堂七尺男儿,竟红了眼眶。
叶檀刚刚在想,自己不过这么些时日就盼着快些结束,殷晟这么多年,该多辛苦?
等了半天不见殷晟回答,叶檀仰起脑袋看着殷晟,殷晟突然吻了过来。
那个吻急切、热烈,将叶檀刚刚的低落冲刷的干干净净,满脑子只想着与殷晟更加紧密的结合在一起。他翻身坐到殷晟腿上,揽住殷晟的脖子,二人立刻纠缠在了一起。
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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