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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第1页)

“看来每次我有强烈预感的时候,我应该去买张彩票!”意博打趣着说。

病人被安置到手术台上时还在不住地呻吟,白茅固定住他的右手,然后铺巾、消毒,把穿刺包打开,把器械井井有条地放置在弯盘中,之后连接好三通三联针管;意博已经开始穿刺患者右手桡动脉,将配置好的硝酸甘油和肝素缓缓注射到患者血管内。我紧张地看着意博熟练的操作手法,看他接过白茅递过来的导管,将它塞进了病人的血管,一点点地送入,白茅在旁边负责摇床,只见显示器上出现了患者的局部影像。

“到达左冠脉开口了”意博说,“小白,再调整一下床位,准备注射造影剂。”

白茅把床位调整好,说:“可以了。”说时迟那时快,心电监护发出尖锐的悲鸣声,白茅一看:“不好!”

而病人此时已经出现意识不清,我趴在窗上着急地看着。莫主任在监护室座位上跳起来,大喊:“什么情况?室颤!室颤!”

意博赶快放下导管,拿起除颤仪喊道:“躲开!”

“砰!”除颤仪发出巨响,室颤仍在继续,白茅的声调变得异常紧张:“赫连,血压掉到50了!怎么办?!”

莫主任凿着玻璃,发疯一般嘶吼:“快给我抢救!快想办法!”

意博再次把除颤仪贴到患者胸前,紧接着一声“碰”,患者身体抽搐了一下,意博把除颤仪扔到一边,忙给患者做胸外按压:“小白!患者定是夹层撕裂了!你赶快联系外科!”

莫主任目瞪口呆,身体摇晃着跌坐在椅子里,口中喃喃自语:“怎么会?!怎么会?!”

外科医生带着手术器械赶来时,病人已经不幸去世了。莫主任瘫坐在地上,魂不守舍。白茅垂头丧气地摘下帽子和口罩,一把甩在地上,嘴里不住地咒骂:“草!老子干脆卸甲归田算了!”说着走出手术室,把铅衣脱下来,走到水池前打开水龙头,把他的大头伸进去胡乱地冲着。

我看着手术室里,意博双手支撑在手术台上,一动不动,低头沉思。他定是在自责,看着这样的他,我内心阵阵翻涌。我缓缓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紧攥的拳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他便开口沉声说:“只怪我没有坚持,是我害了他!”一行清泪顺着他瘦削的脸庞滑落,滴在手术台上。台子上,病人早已经悄无声息…

家属三五成群冲进来,面目狰狞,哭喊、嘶吼,逼近意博:“就是你,是你杀了他!”我忙把意博护在身后,阻拦患者家属的进攻,承受着家属的推搡和谩骂。我不能再让任何人伤害到意博,他此时是再危险不过了,这些失去亲人的家属,目前已经成了双目通红的野兽。

白茅冲进手术室,箭步拦在彪形大汉身前,嘴里喊着:“都冲我来,我是他主刀医生,你们冲我来。”家属认定了意博就是“杀人凶手”:“你放屁!杀人凶手在里面,不能饶了他!”

无视死者,家属和我们厮打成一片,手术器械散落一地,药水、液体被踩破,一地狼藉。

一个不注意,意博已经被家属群群围困,我再次冲进人群,耳边意博的声音频频回响着:“对不起!对不起!”我挡下一个拳头,再挡下一个耳光,当第三个攻击袭来时,意博推开我,默默地承受家属们的拳打脚踢,最后,竟是一个板凳砸上了意博的头!

“老师!”我再也无法忍受他们暴力的手段,既然打架,就放开胆量上!我和白茅像发狂的狼,平生的力气全部用在了反击上,我不知道我打伤了几个人,也不知道我此时身上已经青紫交加,血液不停地冲上面门,我猜我和白茅都已经疯了。

战争是被赶来的警察平息的。当我脱身时,白茅正守在坐在地板上的意博身边,看样子是打算搀扶他站起来。我快步上前,焦急地询问:“老师,您受伤了!”意博把纱布敷在头上,纱布已经被鲜血浸透,“老师,我背您。”我蹲下,他此时都不能站立,不能让他走出去。

“小唐,”他有气无力地说,“我能走,你快起来。”

“不行,您别执拗了。”我坚定地蹲在他前面不肯起来。

“赫连,你不能再受刺激了,快让小唐背你去床上,外科医生还没走,必须要缝合伤口才行啊!”白茅双手托扶意博的身体,意博拗不过我们,便乖乖趴上我的背。

怕伤口感染,意博当晚被白茅留住在了医院办公室里,恰巧白茅夜班,他执意要给意博戴上心电监护仪,意博却极力反对:“我哪有那么脆弱,我不戴!”

“你刚才一度心律失常,不想犯病的话就老老实实听我的话!”他把电极片贴在意博的胸上。白净、瘦弱的胸膛,没有一点肌肉,我咽了咽口水,脑子里浮想联翩,真想摸上一把,感受那细腻的文理。

“啪”!我给了自己一个爆栗!他那么痛苦,我居然在旁边龌龊地想东想西!

白茅把意博的衣服放下,给他盖好被子,转身见发呆的我,又给我一记爆栗:“看不出来你小子打起架来竟有两下子!上次你们那个门诊事件,莫主任就已经把你拉入黑名单了,今天你又添了一笔啊!”他嘲笑我!

“哼!老白你不也是一样!”我反驳他,“你可是把那个大汉打得一等残废了啊!”

我也知道我们两个人此时都不怎么美观:我的脸上被抓破了两道,白茅头发蓬乱,颧骨红肿着,全不见平时风流倜傥的模样。

意博转过头,声音嘶哑地说着:“是我对不起你们啊!今天如若我再坚持一步,你们就不会这样,也不至于断送一条生命。”说着他声音越发低微,双眼垂下,全是忧愁。

我和白茅对视一眼,心里也都不是个滋味。白茅上前劝说意博:“你这个人就是这么不可爱!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今天这事能怪你吗?他莫湑闯的货,他自己去背好了!”

我看着消沉的意博,顿感力不从心。手术失败,定被算作医疗事故,头破血流只是个开始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和老白守在他的床旁,心电监护还是断断续续地出现心律失常,并时不时发出警报。

意博手背上扎着输液器,额头敷有纱布,闭上眼睛睡得不安,偶尔蹙眉,偶尔呻吟。老白在一旁调整着液体,不能太快,他心脏受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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