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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第1页)

小堂,人送外号“堂八哥”。

最气人,这难听的外号还是跟我第二要好的落欢哥哥起的;比最气人还要气人的是,跟我第一要好的丁家小太爷丁濬居然同落欢哥哥站在一处阵营里,认为这个外号很适合我,于是我很明确地向他俩表达了我的个人意见:“合你奶奶个腿儿!”

可我始终是没有办法堵住悠悠众口的,就像我无法堵上自己闲不住的嘴一样。所以我只能每天无奈地听着人“八哥、八哥”地叫我,感觉我真成了一只八哥鸟。

后来我想到了一个自我安抚的办法,把“八哥”这个词在脑海中转换成平直的长音,八——哥——,这样我就可以在心里把每个这么称呼我的人问候成“十三弟”。啧,心里很平和啊!

今日不去私塾,我便留在医馆里乐乐呵呵侍弄花圃里的药草,顺便尝试调配几味毒药。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耸人!不过其实人们没必要听见个“毒”字就惊慌失措的,当大夫的都清楚,世上没有绝对的毒药和良药之分,用好了,砒霜也能救命;用错了,一碗糖水都能杀人。

家师原乃是园丁,于草药植株的毒理药理颇有心得,顺便连各种毒虫毒蛇也了解得十分详尽。当初他就是为了寻一种只栖息在荒原无人处,专门吸食剧毒的金钱树根茎汁液的乌金蝎子炼药,才有如神降般出现在奄奄一息的我面前,结下了我们一世的师徒情分。因此作为他的得意弟子,我自然是要继承其衣钵,好好把各种毒药发扬光大,使之造福于民。

不知道是否对我摆弄毒药这件事心存忌惮,抑或真的被当年师父开具的那张需要古怪药引子的方子所震慑住,更可能,仅仅是因有丁濬罩着我不敢多有微词,总之,这些年我们私塾的夫子对我的态度是越来越客气,越来越和颜悦色了。

如此一来,对我逃学实在是万分便利。何况我也这么大了,又不求功名,这学上不上真是无所谓。可师父不答应,还成天敦促防备我找借口逃学。哎呦苍天咧,我找个僻静地儿偷偷练小师叔教授的轻功都比上学来得有成就感啊!

万幸,老夫子年纪大毛病愈多,这几日暑热,他熬不住,在家里躲着歇凉了,私塾全体放大假。尽管幸灾乐祸是很没道德的事儿,有损圣人的君子教诲,可我还是要昧着良心感谢夫子病了,我才有名正言顺的理由留在医馆做我喜欢的事儿。

无事过了半日,吃罢午饭,我继续跟毒虫蛇蚁混作一堆。正给火蝾螈放血呢,凌家的落欢哥哥一步一颠儿地晃进了我这凉室里来,见着我尽是笑。

老话说得好:无事笑嘻嘻,非奸即盗!

这么些年我太习惯落欢哥哥这种揣着坏主意的友善,故而睬都不睬他,挪动两步换了个身位,刻意背对他。

他不放弃,绕过桌子又站到我跟前,我继续转身回避。

“喂,你有完没完?头不晕呀?”

听落欢哥哥大呼小叫抗议,我心里别提多舒畅了。不怨我心理阴暗呐!论身板儿,我壮不过人家;论身手,我打不过人家;论脑筋,我聪明不过人家;就是引以为傲的嘴皮子,我也是只会碎催不够说理,三言两语就被人驳得哑口无言,站在落欢哥哥面前,我做人做得极度没自信啊!

就为这份不如,这些年我没少吃落欢哥哥的亏,他闯祸总把我牵连,建功领赏倒从没我的份儿。甚至,上学时夫子叫我背诗,先贤名家的我一首也没记住,憋了半天一着急,信口吟出落欢哥哥编的几句顺口溜:“东山村边一条河,河里游过一群鹅;岸上小子持杆走,鹅呀鹅,鹅呀鹅,为何不见我的娥(鹅)?”结果夫子硬说这是首艳诗,罚我抄了三十遍《出师表》。我血我泪我心酸,总之凡事跟落欢哥哥牵扯上,准没有好结果。

今日适逢师公去凌家找几位老爷下棋解闷儿,师父又跑到湘西找蛊虫尚未回来,就我一个单纯老实的小大夫,真是被落欢哥哥卖了都没人管。是以,我打定主意,抵死不搭理他。

“再不理我可动手啦!”

他居然威胁我。我立时退开一大步,举起手里的火蝾螈对着他,毫不畏惧道:“你敢过来,我毒死你!”

他咧嘴一笑:“别逗啦!这玩意儿我可认识,有毒不假,但毒不死人。”

“毒瞎你够了。”

“哎呀,能耐了是吧?”落欢哥哥露出了痞子相,凶神恶煞朝我冲过来,“来来来,毒瞎我,来呀!”

我哪能真给他下毒呀?立时弱了气势,只得步步后退,最后演变成他绕着桌子撵我。我简直下跪求饶的心都有啊!嘴里一个劲儿喊:“别过来,你别过来!”

忽而后脖领上一紧,脚底下打个趔趄,我已被落欢哥哥捉小鸡儿似的提溜在了手里。

面对我的讪笑,他没好气地赏了我几个爆栗:“跑啊,你再跑啊!”

我捂着额头甚委屈道:“行啦,我服了你还不成嘛?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落欢哥哥还真不客气,就那么提溜着我直往门外去。我忙叫嚷起来:“嗳嗳嗳,有事儿说事儿,干嘛呀?喂,你要带我去哪儿?”

“找你还能干嘛?看病!”

“嗯?”我愣了愣,“谁不舒服?当主?三爷?爷爷不是在你们家嘛?”

“废话,就你那三脚猫的医术,凌家的主子爷能轮到你看诊?”

这话我可不乐意了:“嘿,瞧不起我还来求我干嘛?你放开,放开!”

落欢哥哥抬手狠狠在我脑门儿上拍了一下:“小样还不老实?哪个求你了?叫你去就得去,那是三爷的客人,三爷命令你去给人家看病,懂不?”

三爷就是凌家总管冉云,跟当主大人是发小,也是落欢哥哥原来主子爷的亲生儿子。落欢哥哥对三爷的崇敬比对当主大人还深,所以对他说的任何一句话令都贯彻执行得从善如流。

我则十分纳闷,既是三爷的客人有了病痛来求,他该当去找我们无为馆当仁不让的一把手——我师公出马才对,再不济也得是师父这样阅历丰富敢想敢蒙的优质新人,怎的差遣起我这小徒孙来了?要知道,我虽会诊脉开方,可一直都是跟在师父和师叔伯们的身边打下手,从没单独接治过病患,委实心中没底。

奈何落欢哥哥是个令行禁止的彪悍性格,更何况是三爷吩咐的,我敢说,就是我立刻死了,他也能把我从棺材里拖出来带到三爷跟前交差去。横竖躲不过去,又对三爷如此安排存了疑心,我遂心一横,也不挣了,乖乖跟落欢哥哥去了镇上最雅致的客店“望月居”。

镇上人面都熟,客店掌柜见落欢哥哥和我到了,二话不说引着我们去了西厢院的二楼。那处可是“望月居”最贵的上房,凭栏可览园中秀景,推窗尽收湖光山色,是很多文人雅士过路泊宿的首选。我琢磨着凌家势力是大,江湖上声名鼎盛结交广泛,底子上却终归是生意人,无论如何想象不到他们和那些酸酸臭臭、期期艾艾的文人之流也能有交情,故而对这个三爷介绍来的病人愈发好奇了。

上了楼我就闻见一股淡雅的熏香味儿,习惯使然分辨了一下其中的成分,紫檀为主,兼有龙诞和零陵,估测着用香之人不止气血不畅,心肺内还有瘀滞,只不知是病或伤。另外,有一点我很肯定,敢这么奢侈地把上述三种香料混在一起用,这主绝对是非一般地有钱。

掌柜一直把我们领到门口,房门大敞着他却未敢贸然进去,贴着门框朝里头恭恭敬敬喊道:“韦公子,大夫到了。”

我心说:好大的谱啊!一边冲落欢哥哥皱了皱鼻子,以示对这尚未谋面的病人的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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