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声很均匀,因为常年私底下都有习武,是不同于常人的绵延轻息。
突然起了坏点子,却涟漪的手伸向原先就摆在桌子上的狼毫笔,捏着墨笔的最顶端,小心翼翼地抬高,然后到与可以跟沈酩殷的眉间朱砂平视的高度。
这一刻,她想无所顾忌地当个坏孩子。
正犹豫是画乌龟壳还是写“老虎王”时,坐与木椅上的男人蓦然出声。
虽然只是一句梦呓,但也把却涟漪吓得不轻。
起初还是翁翁的气音,听不真切,可接下来的一句,却涟漪不仅听得仔细,还烙到了心窝口最脆弱的那一方田地。
“岁岁,别丢下我……”
岁岁?
岁岁!
她知道这个小名,熟悉到几乎刀刻斧凿印在记忆的洪流中,而且这个名字还是他取的。
可,这不是上辈子他们成亲后才有的吗?
捏笔的手指开始颤抖,莫大的喜悦和震惊同时生长,最终它们融为一体,变成了最感性的化身,让她的理性没有任何用武之地。
压抑着喉见的酸涩,把所有想哭的情绪都遏住,却涟漪尽量让自己变得冷静。
“沈酩殷,你给我起来。”
因为情绪被调动,她的声音不大,无法一次性叫醒还在梦魇中的男人。
因为迫切地想得到答案,却涟漪不顾一切地去抓他的手腕,在那一刻,前脚还辛苦克制的眼泪终于盈满而出,但没有坠落,就圈窝在那对好看的眼眶中。
男人被她弄醒,茫然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最开始注意到的自然是那对粉嫩嫩的眼窝。
又哭了?他不自觉蹙眉。
他还没询问,就听见小姑娘狠着一口气:“我知道我现在应该先跟你说对不起,但是我真的很生气,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上辈子的沈酩殷!”
沈酩殷的神情登时凝滞。
不可思议得望着近在咫尺的人,有数不清的话卡在嗓子眼,他想出声,但嗓子实在是又干又涩,竟然半个辩解的音节都吐不出来。
他不是傻子,听到却涟漪这番话自然了然,面前这个性子相较当初变得天差地别的小姑娘,就是他的岁岁。
却涟漪哽咽着,继续说:“我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跟你说,你为什么要把我一次又一次地推开?”
她哭得难受,沈酩殷皱眉说道:“我不推开你,难道我们应该重蹈覆辙吗?”
“可是我不会再被玄明轩骗了。”
“可你还是不喜欢我啊。”
这句话接得很快,甚至却涟漪还话音未落,便跟着响起。
他自嘲地笑了笑,然后从木椅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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