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岫闻言,便知他与晋王之前隔阂渐深,几乎已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
“将孤交给晋王,可换你安枕无忧,为何不做最稳妥的选择?”顾岫试探着。
人的野心一旦膨胀,那便永无止境。张贺元便是最佳例子。
“伏低做小的日子老子受够了。”张贺元一竖眉,整个人变得暴躁。
面前的案几他的重锤之下,变得四分五裂。
顾岫悠然的端起茶盏,将剩余的茶水饮尽。
“殿下自幼生活在冷宫,应当明白只有手握大权,让所有人臣服在自己脚下,才能称之为稳妥,今日我退步,他日加码,我依然退无可退,殿下何妨斟酌一二?”他招了招手,殿外的女史进入收拾满地残渣,也重新给两人斟了茶水。
顾岫没有表态。
张贺元觉得人性就该如他这般往高处争游,而非随风而逝。
“夜深了,殿下先歇息。”说罢,他伸手准确无误的盖在身旁女子的臀部上。
女史双手一抖,手中瓷器应声而裂。
“将军饶命!”她抖如风中落叶。
张贺元不喜欢这群女人将他避如蛇蝎,尤其在顾岫面前格外落他颜面。
他狠狠踢了女史一脚,便将人揣到了香炉旁,后脑勺咚的一声磕在凸起的兽头上,那女史当场丧命。
“具是些上不来台面的。”张贺元正了正衣襟,看向气势让人无法忽视的顾岫,“殿下可有看中的,稍后便可将人带走。”
顾岫环视一周,修长得的手指状似无意的朝前点了点,“就她吧。”
张贺元一乐,心中乘算更大了些。“将殿下好生伺候。”
女史朝前几步,曲膝道,“喏。”
顾岫转到侧殿。
殿内香气靡靡,连枝灯如烟,珠帘叮咚似泉,翠屏绣帐,画壁金银点缀,玉器琳琅。
“奴婢伺候殿下更衣。”女史率先褪下外袍,露出里头单薄的衣裳,素手一伸,半羞半怯。
待命的宫人面面相觑后,各自退了出去,在殿外等候传唤。
殿门关闭,屋内灯火莹莹。那女史眉目一敛,恭敬跪下,“属下参见太子殿下。”
“你为何会在此处?”顾岫一脸不虞。
“属下听闻殿下被俘,便潜入凉州城准备救人。”面前的女史,正是苏珏。
“孤需要你救?”顾岫震袍转身,伟岸的背影,越发显得的孤绝。
苏珏垂眸不敢吸气,“属下是殿下的暗卫,不管龙潭虎穴都应当挡在殿下前头以身相护。”
“孤已将你赠给楼满烟,她才是你的主子,你忘了自己肩负的重任,也忘了自己是如何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顾岫目光冷锐。
苏珏甚至不敢对视,只是一息,脑海中放浮现出过往种种画面,身体禁不住抖动,心底也跟着发寒。
顾岫朝屏风内走去,长袍拖拽着一道流影,“你既不愿意跟随她,至此你我天涯陌路永不相识。”
苏珏怔然,她原想膝行上前,却被一股力量推了出去,重重跌在地上。
若非他方才忽然收力,她恐怕此刻已魂归故里。他留她一口气并非心软,只是保留有可能会发生的麻烦和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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