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里都是简易的陈设,香炉里烟气渺渺,屋子一角放着一架古筝,他伸指拨了拨,音色极佳,想是无事可做,便坐下弹奏了一曲《高山流水》。
曲子不算长,即便许久不弹他也不是会手生的人,只是弹琴弹到一半泊熹生生地顿住了调子。他起身撩起竹帘往外看了看,眼前果然仍是那番景致。
好么,合着这半天了画舫动也未曾动过,还在原地待命呢。
和龄的脸从门后探进来,她面上略有些明显的讨好笑意,吱吱唔唔道:“王爷会撑船啊?那什么,我今儿精神头不济实在撑不动船,您看您是男人,哪有叫我一个小女子撑船你却弹琴享乐的道理… ;…”
“我早说让我来的。”
泊熹不戳穿她,大步到了外头接过船篙开始撑船,画舫很快便远离了湖岸,悠悠荡荡着来到了湖心。
和龄都看傻眼了,她原本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却不想这平广王居然真的会撑船,还撑得蛮好的样子。
她一直在他背后看他,只觉平广王的背影似极了泊熹,熟悉的面貌不禁浮现在眼前,和龄微微神驰,孰料他蓦地转过身,那动人的眸光而今却属于另一副容颜。
她生出一股强烈的跃跃欲试的情绪,将他引进门。这会子全然忘记可以叫他除下易容的面具以真面貌示人,一心只心心念念着瞧瞧看他胸口有红痣没有。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坐下了。
和龄毕竟是个姑娘家,她琢磨了好久多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开口才不显得突兀,又该怎样开头?
譬如,“你能解开你的腰带么?”、“给我看看你心口好不好?”、“我光看不动手,你自己脱吧!”… ;…
似乎都不含蓄,还容易吓着人。
和龄摸了摸耳朵,忽然瞄见角落里的古筝,灵机一动找了个话题道:“适才听王爷在弹琴,呐…我前番也学琴来着,纵然学艺不精,却轻易就能听出您是个中高手。”
泊熹被和龄这样的开场白弄得迷惑起来,他也不自谦,直接就颔首道:“我的琴艺是前朝大师所授,自然差不到哪里去。”顿了顿,“怎么,你要学么?”
“不不不,不必了,我学个皮毛就足够我应付的了… ;…”
话题在向奇怪的方向发展,和龄使劲憋着一股劲儿力挽狂澜,笑得不能说不尴尬,“好容易到了这无人打搅的所在,这不是…王爷昨晚自称是泊熹么,咳咳,我都说到这一步了,您定是懂了。”
“我懂。”
他的尾音略略上扬,简简单单两个字在他这里也风情万种似的。
和龄险些儿又被迷了心智,打叠起精神道:“那我可动手了,您别躲闪,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把手覆到了泊熹胸口上,上衣其实不必全脱,她咬着唇紧张兮兮地拨开他的外袍,露出贴身的白绸中衣。
“我…我要看了… ;…”吞了口口水。
话毕深吸一口气,一不做二不休,两手齐上阵。
和龄手扒拉着左衽右祍向两边用力一拉,他的胸膛瞬间就暴露在空气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和龄其实也不是第一次看了,占了泊熹多少便宜了都 ;=…=。。。
第119章 与君同
泊熹原本很是镇定的;可衣服就这么被和龄扒拉开了还真是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
他不由别过了脸,有温温的鼻息扑到裸。露的皮肤上;害得他身体的线条都紧绷起来;喉结滚了滚;眼睛直直地看着珠帘边缘朦胧的天光。(。pnxs。 ;平南文学网)
泊熹身前和龄却全然是另一种状态;她不单看;她还要动手动脚。
和龄在瞧见那一个小红点的时候并不露出惊讶的神色;她在关外自己小土屋里见过一回泊熹的胭脂痣;再有一回大约是还借住在锦衣卫指挥使府上的时候;为了确认身份才看的,跟着就是去年秋天泊熹受伤了她给他抹药膏,不可避免可地又一览无遗。
要说泊熹和盼朝哥哥的小红痣;不得不说是个天大的巧合,她作为两个都见过的人,轻易就能区别出不同来。
这细微之处更见于她此刻看见的“平广王”这颗胭脂痣。
因为这颗痣完全,与泊熹的一模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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