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絮按照礼数跪在了地上,“皇后娘娘明鉴,并非奴婢偷懒耍滑,疏于准备,而是…”她似乎不大敢望向萧贵人,想来是怕萧贵人怪她多嘴,“而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萧贵人果然急切地呵斥了一声,“轻絮!”
我薄怒道,“何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内务府每月按例分发银钱用物,账本可都是经本宫过目了的,难道你要说萧贵人没有收到,还是说你中饱私囊?”
轻絮饱含委屈道,“奴婢不敢,奴婢与贵人唇齿相依,奴婢怎会如此坑害贵人。”
我冷哼一声,“有本宫坐镇,内务府里怎敢有人从中作梗,萧贵人一应吃穿用度如此寒碜简陋,定是身边人有异心,欺上瞒下,以公谋私!”
轻絮吓得浑身一颤,“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怎么会…奴婢对贵人忠心耿耿,奴婢怎会做出此等自私自利,不可饶恕之事啊…”
萧贵人委实是坐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在了轻絮身边,抬眼望着我道,“娘娘明察秋毫,定不会使无辜之人含冤受屈,轻絮是嫔妾身边最可信之人,定不会做出娘娘口中的大逆不道之事。”
她声音低弱,泪流满面,我看着有些不忍,可我不得不硬声道,“那便请萧贵人给本宫一个合理的解释,若无宫人窃取,那本属于贵人你的月例银子,还有锦衣绸缎、茶叶碳火等必需用物,都落在了谁人手中?”
萧贵人抿紧双唇,竟还是不肯说。
我道,“来人呐,把轻絮带下去,严刑逼供!”
萧贵人面色登时一变,极其惊愕地看着我,“娘娘…”想来她除了始料不及之外,还有些难以置信。
轻絮也算是个聪明人,知道向我求饶无用,唯有求救于萧贵人,但又为了某些不能宣之于口的原因,只得涕泗横流地瞅着她,也不说多余的话,只有一句,“贵人…贵人救救奴婢啊…”
她一字一颤,极尽悲苦,萧璇清念及主仆情谊,自是不能袖手旁观,可要她开口也是难如登天。
据我观摩,当下此时的她,心中定是异常纠结。
小薛子已循声过来架住轻絮,要把她往外拖,萧贵人大惊失色,泪流不止,拉住轻絮的手不让小薛子把她拖走。
我狠下心肠,厉声道,“还等什么?拖下去大刑伺候,什么时候这丫头嘴里能吐出些有用的东西,什么时候暂停行刑。”
轻絮的眼神中浮出些许绝望,萧贵人能有多大力气,哪里抢得过看似精瘦骨干,实则力大如牛的小薛子,眼看轻絮被小薛子拖到了门边,就要拖出门外时,萧贵人转向我道,“娘娘…娘娘真要如此苦苦相逼吗?嫔妾自问不曾得罪过娘娘,嫔妾只求保全自身与家人罢了,求娘娘开恩,放过嫔妾吧…”
我神色淡漠,毫不动容,“你既说只求保全自身与家人,那本宫对轻絮下手,并未对你如何,你又何必苦苦哀求?”
萧贵人哽咽道,“轻絮是嫔妾的陪嫁丫头,自幼便跟在嫔妾身边,嫔妾早已视她为亲妹,嫔妾相信,她绝不会背叛嫔妾,暗中捣鬼,还望娘娘查证过后,再行论处。”
这是要与我据理力争了?
我唇边携起一丝讽笑,“本宫之意,你应当明白,若是贵人在外并未受到胁迫,那么问题便是出在内里了,便由本宫为你肃清内围,贵人不说感激本宫,怎么反倒似有埋怨本宫的意思?贵人如此相信轻絮,那么其他人呢?”
我目光在屋内众人面上掠过,他们每个人大约都感觉被针刺了一下,而后我再对着萧璇清道,“难道贵人对身边下人各个都那么相信?”
小薛子已将轻絮拖到了外头,轻絮害怕得放声痛哭起来,萧璇清则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我估摸着外头的几个小太监已拿好了木棍预备动手,小薛子回屋来在门内躬身望向我,我朝他点了点头,即是动手之意,小薛子立马跳出大门,正要指挥小太监动刑,萧贵人忽然高声道,“且慢!”
外头立时没了动静,屋内也鸦雀无声,我耐心十足地瞅着她,她长长地叹了口气,极其悲怆道,“嫔妾有话要说。”
我霎时间满眼惊喜,兴致勃勃道,“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吧,本宫已然久候多时了。”
萧贵人还真是个慢性子,都已经做出了决定,还慢慢吞吞,磨磨唧唧的,又是擦脸又是抹泪又是整理仪表,我本是不急,便百无聊赖地等着,哪知她刚一开口,道出个“是”字,外头便响起一声高喝:
“玉妃娘娘驾到,元妃娘娘驾到,容妃娘娘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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