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绶十分为难,只得一面电告阎锡山,一面向苏体仁探询究竟。苏分析说,日本人确实想尽快和阎锡山合作,但是,要让阎先表明态度。日本人决不肯先付给武器装备,而且日方也没有那么多东西。因而,阎要求一下子拨付,恐怕有困难。
赵承绶在太原呆了10余天,毫无结果,4月8日,便返回克难坡,向阎锡山面报经过。阎锡山听了赵的报告后说:“他们不要你当代表,你就回来好了。”接着又说:“日本人什么也不给咱,想叫咱脱离抗战,这可不能。你想,咱到太原去,什么也没有,他们再把力量撤到太平洋去,叫共产党直接打咱,咱力量不够,就有被消灭的危险。咱不能这么干。”
二、与日勾搭(14)
这时,阎锡山同日方信使往来的行为,也引起内部一些人的不满,就连“向来是一切服从”阎的赵戴文,也认为此事不能再“含糊了”,表示就是“跳黄河而死”,也决不跟阎回太原。
因此,阎锡山逐渐感到从日方手中获取好处的希望将成为泡影,于是,决定对日进行武力还击,发动“晋西大保卫战”。
从“汾阳协定”的签订至“晋西大保卫战”,阎锡山与日军就履行“汾阳协定”的问题,进行了长达半年之久的讨价还价。但是,由于双方均欠诚意,只好武力相向,重见战火。
安平会议
日阎双方虽诉诸武力,但是,并未中止勾搭。日方仍通过不同渠道诱阎会见。4月9日,阎锡山致电花谷正,表示“会见前若无妥善具体之办法,‘确在事实上有不可克服之困难’,不得已时,只得俟诸他日再图会见。” 依然拒绝与日方会见。
次日,花谷正又电阎锡山提出:“今后若仍如迄今为止这样继续交涉,相信毫无意义。所以,自本月10日以后与贵方中止一切交涉。”对阎锡山施加压力,但同时,又声称:“若长官能决断进行会见请速来电报。”
4月15日,阎锡山复电花谷正,指出会见并非解决目前双方交涉困难所在,日方“如果照协定逐步前进,我决毫不犹豫的参加”。
然而,日方已不愿同阎锡山进行如此交涉,第1军司令官岩松义雄于4月17日连续发出第一、二号通告,提出“中断一切交涉,采取自由行动”。是否答应合作备忘录之条件,“请明(18)日正午前回答。根据回答情况,我方考虑采取自由行动之程度”。4月18日,日方又发出第三号通告,要阎锡山于4月20日前撤走汾南地区的晋绥军,否则,日军将对其发动进攻。在孝义和汾东地区的晋绥军是否撤回汾西地区,则要视阎锡山对日的态度而定。同时,日军加强对阎的经济封锁和军事行动。20日,日军对晋绥军进行炮击。双方关系更趋紧张,濒于破裂。
4月23日,日华北方面军参谋长安达二十三电示第1军:“目前交涉事宜,由方面军司令官负责进行,对交涉进展切勿过于急躁,应等待今秋全面谋略取得进展的时机。”
而阎锡山虽不愿与日军首脑会见,但也不愿日军废除基本协定。
就在此时,苏体仁乘机出来斡旋。4月23日,苏体仁在致阎锡山的电报中说:“急浪虽过,水蒿未已,……宁肯在缓和中让步,不可在危机途中求转圜。” 25日,苏体仁以调停人的身份,提出日阎双方首脑会见的私人提案电阎。阎锡山于4月27日复电花谷正,答应会面。
4月29日,双方商定:(一)5月5日在安平村会见;(二)双方之通告一律撤销;(三)解除以对晋绥军之军事威胁和经济封锁;(四)恢复晋绥军停战时的势态。而且还通过“基本协定实施谅解事项”:(一)基本协定2至3年间全部实行,分为3个阶段,分期兑现。每期的分配数量在会见时决定;(二)会见前先履行停战协定细则,在孝义交付步枪2万支,在太原交付联银券600万元;(三)会见时交付法币4000万元、联银券600万元;(四)有关其他事项,在会见时再行商议;(五)会见后双方均不得提出违反协定的要求;(六)会见后,双方合作问题商议完毕,阎长官应尽快发表独立宣言。
安平村是位于吉县南30余里的一个小山村,为阎军前哨阵地,村南隔一道沟为日军防地,双方隔沟相峙。选择这个村为会议地点,既可免除双方通过对方辖区的诸多不便,又意味着“吉庆平安”(因安平村在吉县境内)之兆。
二、与日勾搭(15)
阎锡山为参加会议,4月下旬即由克难坡移住吉县城。因克难坡距安平村约100余里,又不通汽车,需要两天时间方可到达,故阎提前到吉县,既可同王靖国、赵承绶等研究会谈的有关问题,又可得暇休息。所以,阎一到吉县,即命赵承绶负责筹备会务。
日方也由驻河津的部队修整河津至安平的公路,架设电话线,并在两军交界处架设了一座木制活动营房,以便让与会代表休息。5月4日,日方有关人员抵达活动营房下榻。
据续志仁回忆:
5月4日下午,阎锡山方面人员到达距安平6里的东石泉村,当晚日方人员均住安平村对面日军防地。晚7时许,苏体仁、梁上椿偕日人林龟喜及特务参谋三野到东石泉和阎锡山见面说:“日本太原军参谋长花谷正要先用电话和阎先生通话,现已由日方通信人员开始架设电话。”电话架通后,先由三野和日方说话,继即由阎锡山和花谷正说话,阎锡山在电话上只嗯了两声,就把电话机放下了。他说:“听不清。”梁上椿说:“花谷正是看你真来了没有。在三野说话时,证实你已经来了,他们的顾虑没有啦。”梁又说,“明天花谷正先以旧同学(日本士官学校)的身份拜访你,随后双方正式会谈。”阎一一答应。
5月5日的会谈因雨延至6日。6日晨6时许,日军担任警卫的一个武装大队就到安平村。阎锡山也率随行人员在警卫总队的护卫下来到安平村。
阎锡山虽对这次与日人会谈有充分的准备,但是,对于日本人仍存防范戒备心理。后阎锡山的秘书卢学礼曾撰文,回忆了阎锡山与负责保安工作的杨贞吉于出发前的一段对话:
阎长官问杨:“尔知其随行之任务否?杨答:保卫长官安全。阎长官曰:必要时须尔成全我,明白的说:日人居心叵测,设届时双方反目,余遭挟持,须尔及时助我成仁,以保全余之人格。杨嗫嚅表示何至于此,阎长官勃然厉色呼其名而怒斥曰:孺子何不更事乃尔,余以千钧万钧任务付托,尔岂可等闲视之耶?杨唯唯俯首谢过。杨告笔者谓:追随阎公多年,向未见有激动愤怒如此者。杨说此段话时尚点首咋舌、惊叹不已。
不久,日方代表10余人乘马到达。阎锡山在梁上椿的陪同下同岩松、花谷正握手言欢。
接着,举行会议,阎方出席的代表除阎本人外,还有赵承绶、王靖国、吴绍之、梁■武、刘迪吉。日方代表有山西派遣军第1军司令官岩松义雄、参谋长花谷正、华北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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