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丑沉默了片刻,答道:“据小人调查,王妃应是从七王爷那里知晓了主人今日纳妃之事,一时难过才……小人失职,报复王妃不利,请主人责罚。”
范畴说着,屈膝跪地。
姜漓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樊丑道:“此事与你无关,回去继续保护王妃吧。”
“多谢主人宽赦,小人告退。”樊丑说完,身形从书房消失。
姜漓双手握成拳状,用力捶了下桌面,把桌面上的一方砚台震得粉碎。
姜漓还要挥第二拳,林辰那没有起伏的声音从暗中传来道:“主人息怒。”
姜漓强自收起了拳势,后退一步坐在了椅子上,仰望着棚顶,双目紧闭,眼角流下了灼热滚烫的泪水。
在管家第五次敲了书房的门之后,姜漓开开书房的房门,一身黑色常服,难掩倦色地道:“客人都到齐了吗?”
管家低眉侧身给姜漓让出道路道:“回主子话,除七殿下身体不适,淮安王府只王妃一人前来之外,其他客人,都已到齐。皇上和各位娘娘那里派来的人,都已经安置在了西厢暖阁。”
“既然客人都已到齐,本王先行到客厅迎客。让旬姑娘换过衣服之后,到客厅见礼。”姜漓说完,不顾管家的反应,径自往前走去。
管家趋步跟上姜漓道:“恕奴才多嘴,主子是不是要换件衣服?”
“本王的衣服上沾了什么脏东西吗?”姜漓说着,却并没有停下脚步查看衣服。
“奴才多嘴,请主子恕罪。”管家说着,跪地行礼。
姜漓并没有理会跪在身后的管家一行人,而是径自出了拱门,往前厅走去。
管家身后的一个小太监一边扶着他起身,一边问道:“总管,主子这是怎么了?”
管家白了眼身边的小太监道:“怎么了?都眼瞎吗?主子这态度,明显是不待见新来的那位。以后都机灵着点,出了什么事,可别怪本总管没提醒你们。”
管家说完,翘着兰花指,扭着腰往凝霜苑走去。
身后的小太监一边擦着冷汗,一边快步跟上。王管家露出这般姿态,就说明他已经气到糊涂了。
凝霜苑,并没有张贴“囍”字的主卧,一身凤冠喜服的旬如雪第N次摘下盖头,妆容完美的娇艳面容上露出了与新嫁娘的身份不符的愤怒、焦躁神色。
随嫁的夫人再次拿起盖头道:“小姐,您怎么又把盖头摘下来了,这不吉利,快戴上。”
旬如雪拍开妇人的手道:“还有比嫁给一个克妻不举的男人更不吉利的吗?还有,你看看,没有亲自上门迎亲也就罢了,新房连个‘囍’字都没有。还带什么盖头,直接带着棺材随嫁不更好。”
妇人赶紧捂住旬如雪的嘴,示意两个随嫁的丫鬟把门窗关紧道:“小姐,隔墙有耳。”
旬如雪挣开妇人道:“隔墙有耳怎么了?本小姐又不怕让人听见。绿荷、红莲,把门窗都打开。本小姐要告诉整个王府的人,我可不是相家那个软弱无能的庶出丫头,任那个克妻的男人揉捏欺负,到最后不明不白死了连个葬礼都没有。”
妇人把旬如雪按坐在床上,压低声音道:“嘘……我的小祖宗呀,您忘了昨晚老爷和夫人的嘱咐了吗?您嫁的这位,那很有可能是……”妇人说着,抬手向上指了指,“您只要能顺利诞下一位王子,将来,您将是整个天朝最尊贵的女人。”
旬如雪把头偏向一边道:“奶娘,你烦不烦。父亲大人听信江湖术士的谣言,说什么那个接连克死两个女人的男人是真龙天子,那是他想恢复旬家的地位想疯了。听红莲说,”旬如雪说着,示意奶娘附耳过来压低声音道:“那个男人已经有四年没有碰过女人了,是因为战场受了伤变得不举了。”
“别听那小蹄子瞎说,三殿下威武睿智,深得皇上器重。他之所以……那是他洁身自好。小姐,您是大家闺秀,怎么能……怎么能把那些话随意挂在嘴边呢?都是老奴失察,让下人们带坏了小姐,老奴该打。”奶娘说着,当真跪在地上开始自己打自己的耳光。
旬如雪冲绿荷和红莲眨了眨眼,让两人一左一右的拉住奶娘的胳膊把她扶起来道:“奶娘,您别又耍宝了。大家闺秀又不是佛堂里不食人间烟火的佛陀菩萨,不能选择自己的归宿已经够可悲了,您还不让我打听一下要过一辈子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奶娘还要说些什么,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赶紧拿了盖头给旬如雪盖好。
管家在门外敲门道:“王爷请旬姑娘自行更衣,更衣过后到前厅见礼。”
奶娘拉开房门陪着笑脸道:“王公公,是不是哪里弄错了?还没有拜天地,怎么就让小姐更衣见客呢?”
最忌讳别人称呼自己“公公”的管家,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哼”声道:“旬姑娘嫁到王府是作侧妃,所谓侧妃,在寻常百姓人家就是侍妾,秦嬷嬷从哪里听说主人要与侍妾拜天地的规矩了?让旬姑娘快着点儿,迟了,我家王爷脾气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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