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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节（第2页）

&esp;&esp;于是蓦然一惊——该不会有一天，他也见识够她了，也觉得她没有意思吧？

&esp;&esp;不要不要啊！她被这个念头吓得睡意全无，指尖都开始打哆嗦。

&esp;&esp;自己的男人太过厉害，果然是一件很幸福又极其痛苦的事情，她感觉每天都站在山巅的悬崖上，悬崖越升越高，她不往上爬，就会往下掉。

&esp;&esp;他继续道：“天道有常，这么多书里头，我总以为，还是道家经典最通透；冥冥之中有常数，一切天道安排；天不变其常，地不易其则，阴阳不乱其气，，生死不俛其位，三光不改其用，神明不徙其法。在什么位置，便做好什么样的事，何必一心想要逆天。违背常理一时地改变现状，也不过刹那光辉，永恒的法则，并非人力所能更改；战争，人情，世故，都一样。”

&esp;&esp;顾柔呆呆地望着他。听他道：“所以，卿卿，等回了颍川，你就安分做我的妻子，别再去想什么其他了。”

&esp;&esp;——他甚至为了她，都想要退隐了。她还能怎么答？

&esp;&esp;顾柔应道：“嗯。”

&esp;&esp;今夜，他对她直陈心声，便是想要和她彻底沟通心中的想法。顾柔很感动，可是更加被他的话所震撼，她总觉得大宗师说过的一些话里头，还是留下了她无法解决的难题，她没有被安抚，反而激起了更多的疑问。在什么位置，便做好什么样的事，果真是这样么？

&esp;&esp;顾柔开始着了魔似的看书，她需要寻找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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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顾柔那勤学的程度，有时候令国师都觉得，她魔怔了。然而她一头扑在书上，总比她一头扑在白鸟营上好。而且他如今很忙，也没有更多的时辰陪她。

&esp;&esp;一晃八月，凉风忽至，炎夏褪去，到了白露时节。

&esp;&esp;驻扎在武陵地区的朝廷趁着天气放晴收割当地晚稻，抽调民夫腾运粮草，修造船只，为攻打牂牁做准备。而云南方面|操光的军队补给跟不上，时间一长，更加无以为继，只得暂时撤回牂牁据守。

&esp;&esp;顾柔照旧在行辕里读书习字，除了宝珠和银珠等侍婢成日陪着，便很少能够见到外人。不过，这世上也仿佛缺她一个不缺，一开始白鸟营内还会有人问起那个眉眼清亮的小姑子哪里去了，如今已无人再问，毕竟像这样时刻冒着风险出任务的斥候营，减员乃是常事。

&esp;&esp;不过，也有人会百折不挠地问起，比如像祝小鱼这样不通人情世故的，三天两头缠着孟章问伍长什么时候回来，烦得孟章见到她到处躲。

&esp;&esp;这日，祝小鱼没见着孟章，却在出任务的路上遇见冷山，冷山刚从外头带人回来，活捉了敌方的一个斥候，祝小鱼兴奋地追上前：“冷司马，俺们家伍长啥时候回来？”

&esp;&esp;冷山张了张嘴，刚要开口，边上的老兵们便道：“快闪开！没看见将军受伤了么，快送军医！”

&esp;&esp;祝小鱼一怔，这才发现冷山衣服上全是血迹，惊道：“冷司马，您受伤了！”能教他伤成这样，敌方着实厉害，再一看，老兵溪汝光居然从后头让担架抬着回来的。

&esp;&esp;冷山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同士兵们一起走开了。

&esp;&esp;顾柔仍然坚持看书，不过，偶尔也去孟章那里打听情况，她听说部队在西南前线和操光的军队发生小规模的对战，将士们有些死伤，心里担忧。过了两日，她见宝珠等人拿了一堆士兵的衣裳回来缝补，以为后勤支援，便也加入到她们当中去。

&esp;&esp;院子里秋高气爽，顾柔和宝珠几个姑子们补衣裳，偶尔也会互相比赛谁的手脚麻利，一轮比赛完，宝珠最快，顾柔，马上回来。”

&esp;&esp;孟章还在院里脱了靴袜看脚底的水泡，他今日又跑了一天，刚刚去军医处看过冷山回来，石锡还带了沈砚真给冷山看诊，言说没有大碍，孟章这才放心回来，刚喘得一口气，就听见外面有人匆匆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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