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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节(第1页)

&esp;&esp;孟章一见是顾柔,赶紧穿好鞋袜站起来,同她打招呼。

&esp;&esp;顾柔面色焦急,劈头问他:“冷司马他伤得重不重?伤哪里了?”

&esp;&esp;孟章一愣,心想消息怎么穿得这么快,顾柔见他这番迟疑,还以为冷山出了大事,愈发着急。孟章赶紧道:“不碍事,肋下让人刺了一剑,其余都是小伤。”

&esp;&esp;顾柔不大信,她瞧见那件血迹都洗不干净的兵服,心都揪住了——以冷山的机警和老练,能把他伤成这样的对手,定然不可小觑。“他怎么受伤的,又亲自出任务了?”

&esp;&esp;敌方铁衣斥候的事,国师有过嘱咐,不许透露给顾柔半点,孟章可不敢在这个时候作死,连忙打哈哈道:“没事,论本事,咱们白鸟营他头一份,你还信不过他么?都是小伤,我刚看他回来。啊,他还活捉了对方,谁能真正伤了他呢?”

&esp;&esp;顾柔松一口气。没事就好。“那,我想去看看他,孟军侯能否帮我带个路。”

&esp;&esp;孟章为难:“这可不成。这这这……”

&esp;&esp;他晓得顾柔这个姑子的性子是有些倔的,急于找个借口推搪过去,可是一时半会居然想不出什么好借口来。

&esp;&esp;不过这会儿,顾柔反倒自己放弃了这个要求,挨着石桌凳坐下,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不能带我出去,这为难你了。”

&esp;&esp;孟章松了口气,也坐下,让人沏壶茶过来。等茶的工夫里,顾柔问他:“孟军侯,我有件事一直想问,是关于常玉这个人的。”

&esp;&esp;孟章又是一惊。她怎么突然提起常玉来,她又从哪里听来的常玉?

&esp;&esp;“我想知道常玉是怎么死的。”

&esp;&esp;顾柔眼神急迫,抓了抓孟章的臂弯。

&esp;&esp;提起常玉这个人,孟章自也有些唏嘘。没有人能忘记常玉,他留给人的印象太深了,天赋英才又匆匆离去。

&esp;&esp;茶来了,孟章先给自己倒了杯,一口牛饮喝掉,长长叹气:“常玉他,可惜了……”

&esp;&esp;……

&esp;&esp;不知不觉过了用饭的时辰,顾柔从孟章院子里回来,一路心神恍惚。

&esp;&esp;脑子里还回想着孟章说过的那些话。原来,常玉竟是那样一个结局,他进入白鸟营之后思考得那么多,却最后选择了一条与初衷截然相反的道路。

&esp;&esp;如果放在平安的盛世,也许常玉才华会令他成为一个很优秀的人,无论是读书出仕贤者,还是啸傲山林隐士。可是他选择了战场,在那个每做一个决定都来不及过多思考,间不容发的时刻,他选择向死;并且,也没有给杀死他的冷山别的选择。

&esp;&esp;冷山杀了他,别无选择。顾柔想到这里,突然想到那天在角楼上他对自己说过的话:

&esp;&esp;——如果你逃跑,我也一样会杀了你。

&esp;&esp;不由得一惊。

&esp;&esp;她眼前又一次浮现冷山的那个眼神,绝望、凄清、深沉、温柔……饱含着痛苦和复杂的情绪。那是为了常玉,他一定没有忘记过常玉。

&esp;&esp;孟章道:“常玉以后,他再也没在人前表露过他的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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