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顾柔眼睛一跳,拔腿便追,人群中一路小跑带轻功。如今她是白鸟营的兵了,也不怕当众亮功夫,对那偷钱袋的贼人一路穷追不舍。
&esp;&esp;那小贼一看这弱不禁风的姑子居然会飞天遁地,跟老鹰似的窜上天来扑他,心呼倒了邪霉,眼看要被捉住,一瞟左手边有家热闹庭园,急中生智冲了进去。
&esp;&esp;顾柔追到门口,被两个迎门的前头人拦住:“哎,这儿不准进。”
&esp;&esp;顾柔顿足,仰头一瞧,顶上挂着“翠红楼”的金漆牌匾,知是妓院,心中无可奈何,正要自认倒霉,忽然见到那小贼居然又从大厅返回门口,隔着门槛,得意洋洋,挑衅式地朝她扮个鬼脸。
&esp;&esp;顾柔大怒,真是蹬鼻子上脸,得了便宜还卖乖了,在门口急叱:“你给我滚出来!”
&esp;&esp;那小贼不过十三四岁年纪,冲她吐舌作怪:“你有给我滚进来!”
&esp;&esp;顾柔气得原地打转,想要拿点什么家伙事砸进去,可惜手头空无一物,只得原地打转。
&esp;&esp;那小贼还冲她晃了晃沉甸甸的钱袋:“哎呀,这么多东西,我数数……哟,怎么还有个破木牌子,这值钱么?”
&esp;&esp;顾柔一惊,才想起来,军队发的铭牌,她搁钱袋里头了。
&esp;&esp;……
&esp;&esp;绿蚁新酒,当窗小酌。翠红楼二层雅间里,幽静清凉,角妓南月将新酒从泥瓮倒入红绿彩的三足小酒杯,醇浓的酒香满屋四溢。
&esp;&esp;南月姑娘美貌多情,才艺出众,乃是洛阳一带的名妓,当红数年长盛不衰。她是个聪慧女子,长了一颗剔透玲珑心,谈吐间没有寻常勾栏人的庸俗,反而洞察世态人心,容易招得客人喜爱。
&esp;&esp;然而,她却看不清眼前这个男人的心思。
&esp;&esp;南月一双纤若无骨的素手将酒杯捧至他跟前,柔声唤了句:“冷大人请用。”
&esp;&esp;冷山坐在窗口,面无表情地接过酒。她走到他身后,一双素手力道匀足地为他按摩肩颈的穴位,他的上身裸裎,皮肤是健康的麦色,紧绷又冷酷的肌肉纹路让他看起来像是铜铁浇筑而成的一副强壮身躯。她雪白的手按在他背部,显得鲜明又突兀。
&esp;&esp;“大人像是有心事,又要打仗了么。”南月一边揉捏,她很用劲,身体也随着手势而晃动,一边笑意盈盈地问。
&esp;&esp;冷山闷声饮酒,他的目光宛似一把凛冽的刀,极偶尔的时刻,她能从那刀锋里窥见悲凉。然而更多的时候,他不让别人窥见他的心事,任何时候做任何事,那把刀都横亘在他眼前,俨如一道屏障,隔绝着情感。
&esp;&esp;南月知晓他不会说,她这位客人是个军官,可是她也不晓得他究竟是哪个营的军官,更不晓得他具体做什么。他从来不跟人提他的事。不过她知道,这是个受过很多伤的男人——从他伤痕累累的后背便能看得出来。
&esp;&esp;南月停止动作,趴在冷山背上,绕过他的脖子吹了口气,娇声叹息:“甚么时候再回来?”
&esp;&esp;这个问题她问出口了,可也晓得,他不会回答。他也不告诉别人他的行踪,总是来得突然,去得迅速。
&esp;&esp;他果然沉默着,一如来时衣冠齐整的肃穆。南月奇了怪,这个伤痕累累,沉默寡言,甚至连享受床|笫之欢时也一声不吭的男人,他究竟拥有怎样的人生?
&esp;&esp;突然间,她感觉他身体的肌|肉紧紧一绷,他甩开她,按住了桌上的佩刀。
&esp;&esp;几乎是同一时辰,楼下响起喧哗,有人大喊:“打人啦,打人啦!快把人拉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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