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衔池垂眸,从他手中轻轻扯出那只香囊,将系口打开,“满朝皆知殿下不信这些,这护身符带身上太招摇,不如收进香囊里……”
&esp;&esp;宁珣定定望着她的脸,任她将香囊系到自己腰间,却在她收手回去前握住了她手腕。
&esp;&esp;虎口的茧磨在她腕上,他摩挲过她的腕骨,缓缓发问:“先是护身符,又是鹤纹,你希望孤平安?”
&esp;&esp;她嘴刁,吃得清淡,小厨房换了两次厨子,才换到一个全然合她口味的。
&esp;&esp;怎么还是越养越瘦。
&esp;&esp;他问得从容不迫,她不自觉直起身子,“当然,衔池……”
&esp;&esp;宁珣打断她:“孤不想听这些。冠冕堂皇。”
&esp;&esp;衔池察觉出他情绪上细微的变化。这是要同她算账了?
&esp;&esp;她垂下眼睫,“殿下想听什么?”
&esp;&esp;“听你心里在想什么。”
&esp;&esp;她跪在榻上,但因为宁珣是坐在榻边,她也没比他矮多少。
&esp;&esp;“在想,怎么跟殿下解释。”
&esp;&esp;宁珣没接她的话,她咬咬牙,接着道:“我今夜去见了沈世子。”
&esp;&esp;握着她手腕的那只手骤然一紧,衔池没敢抬头,“我同沈世子相识,比殿下要早一些。”
&esp;&esp;她依着沈澈教的说辞,从他救下她,到进舞坊学艺,再到东宫夜宴……
&esp;&esp;说着说着,她开始细微地发颤——不是怕宁珣杀她,因为他的手还握在她腕上,一句都没有打断她,似乎在专注听她讲下去。
&esp;&esp;两指却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她手腕,隐隐透出一股漫不经心的意味。
&esp;&esp;也似乎是在烦躁。
&esp;&esp;她打颤,兴许只是觉得冷,冷得厉害。
&esp;&esp;指尖回忆起她方才探手去拿护身符时触碰到的温度,一时却更冷了,似乎要凝结出冰霜来。
&esp;&esp;她渴慕他身上的温度,甚至想抱上去。
&esp;&esp;衔池没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
&esp;&esp;宁珣没看她,不知在想什么,眉目透着冷意。
&esp;&esp;她突然喉咙发紧,一个音也发不出。
&esp;&esp;他这才抬眼看她,话音很淡:“怎么不说了?往后说,孤想听听,你们见过几次。”
&esp;&esp;她这套说辞,若不是他早就清楚她的一举一动,兴许就信了。
&esp;&esp;她嗓音发干:“……再没见过。我愧对殿下,日夜难安,所以自作主张断了同沈世子那儿的联系,本想着就当这些从未发生过……”
&esp;&esp;他的手向上,摸到她腕上戴着的那串珊瑚珠,倏地开口打断:“为什么不帮他做事了?就因为愧疚?”
&esp;&esp;那串珠子被他一同握在掌中,慢慢染上暖意,再向下渗透给她:“还是因为假戏真做,喜欢上了孤?”
&esp;&esp;衔池张了张嘴,却又寂下去。
&esp;&esp;她应该立刻认下来,就说夜宴那时所说的一见倾心是真,后来不知不觉爱上了他也是真。
&esp;&esp;她是因为爱他,所以同“恩人”反目。
&esp;&esp;可她突然想起他方才抱着她时那句没说完的心意,心里想好的那些话,登时一个字也吐不出。
&esp;&esp;见她不说话,宁珣勾住那串珊瑚珠,慢慢向上提,语气轻巧:“你不说,孤就权当你认下了。”
&esp;&esp;串起珠子的那根朱红丝线绷得愈来愈紧。
&esp;&esp;珠子上沾着的热意迅速散去,下面的几颗硌着她手腕,凉得让人心悸。
&esp;&esp;“所以先前替他做事,也是因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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