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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夏莳锦蓦地从椅中弹起,愕然看着崔小娘:“你刚刚说什么?陆家郎君?哪个陆家郎君?”
&esp;&esp;崔小娘自知已没有别的路可走,便选择孤注一掷,剖心坦陈:“在寒山寺对三姑娘欲行不轨的那人,就是陆侍郎府上的郎君,陆正业。”
&esp;&esp;“其实打从两年前咱们初来东京时,他就一眼看中了三姑娘,惊若天人。几次托请媒媪上门求娶无果,又不敢到侯爷和夫人面前造次,就将心思动到了琵琶院这边,前后赠了不少金帛,求我促成。我见他对三姑娘痴心一片,就想着不如生米煮成熟饭,结亲之事自然水到渠成。”
&esp;&esp;“啪——”不等崔小娘最后的话音落地,夏罡便一巴掌甩了过去,将她重重抽倒在地。
&esp;&esp;这一巴掌委实下了真力气,崔小娘左脸火辣辣的疼,嘴角溢出一丝腥甜,她倔强地用手背将那血迹抹去,重新跪直。
&esp;&esp;然而纤细的身板儿堪堪立直,又一巴掌从右侧脸颊甩了过来“啪——”。
&esp;&esp;这一回动手的是侯夫人孟氏,莫看是位妇人,盛怒之下的力道却是分毫不输男子,崔小娘被抽得再次歪倒。孟氏犹嫌不能出气,连着又踢了两脚!
&esp;&esp;夏鸾容忙扑到阿娘身上,死死将她护住:“母亲不要再打了,真的不是阿娘的错,是——”
&esp;&esp;“容儿住口!”崔小娘再次将她的声音盖过,着恼地怒瞪着她:“那些事娘做了便做了,用不着你替为娘开脱!做一件和做十件下场都是一样的!你听懂了吗!”
&esp;&esp;夏鸾容瘪着嘴,抽噎不停,再也不争辩了。
&esp;&esp;众人目光还停留在这对母女身上时,那厢夏罡已大步流星去了一趟东梢间,回来时手中抄着一把长剑,眼瞅着是要去侍郎府宰人!
&esp;&esp;孟氏连忙上前阻拦,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眼见母亲独力难支,夏莳锦也急忙挽住父亲的手臂,极力劝说。
&esp;&esp;奈何夏罡这会儿已是发踊冲冠,任谁的劝阻也不好使:“都别拦本侯!本侯要去宰了那姓陆的狗崽子!”
&esp;&esp;“侯爷留步!”段禛陡然起身,朝夏罡走去。
&esp;&esp;夏罡总算还没失智到忤逆当朝储君,果然依言顿了足,却是半点没有要放弃本心的意思:“殿下莫劝,此事关乎小女清白,臣属实咽不下这口气!”
&esp;&esp;“安逸侯,你心中愤慨孤自是了然,只是有句话,孤想对侯爷说。”
&esp;&esp;夏罡纳罕,就见段禛向他倾了倾身子,避开其它人的视线,压低了声量道:“其实早在侯爷知晓此事前,陆正业就已受了相应惩罚。如今他这条命,是挨了孤三箭之后捡回来的,此事便就此揭过吧。”
&esp;&esp;夏罡撤了撤身子,茫然不解地看着段禛,狐疑什么三箭?
&esp;&esp;“侯爷可还记得去岁末,陆正业突然消失一事?”
&esp;&esp;夏罡冷静下来稍一回想,便想起的确有这么一回事。
&esp;&esp;去岁末时,陆正业等一众武侯子弟随太子殿下去春山行宫的围场冬狩,之后便未回陆家,起初陆家也不知他去了哪儿,报去官府贴了满城告示寻人,可过了几日后人尚未找到,那些告示倒是一夜之间全不见了!
&esp;&esp;有好事之人去陆家问,陆家便改了之前说辞,只说陆正业是去外地走亲访友了。
&esp;&esp;直到几个月后,陆正业才回了家,只是所有人都看得出他面色苍白,身形瘦削,不像是探亲归来,倒像是大病初愈的样子。
&esp;&esp;经段禛提点,夏罡才顿悟:“难道那时他是被殿下……”夏罡及时收了口。
&esp;&esp;此中具体,委实不便当众宣之于口,可他心中却已似明镜一般。难怪当初陆侍郎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往肚里吞。
&esp;&esp;他不由又联想到杞县被斩的那个曹富贵,当时殿下只道是有人提前上了折子,便派人去将其法办,夏罡还道是恶人有恶报,现下想来一切怎可能只是凑巧?
&esp;&esp;此时再看向段禛,夏罡已是感极涕零。
&esp;&esp;至于皇后娘娘当初为何会突然召见自己夫人,并给出那些暗示,这个困扰了他多时的问题,此刻也就不再觉得奇怪了。
&esp;&esp;两个大男人站在当堂窃窃私语,旁人看得一头雾水,不过殿下总算是成功劝下了安逸侯,这让孟氏着实松了一口气。
&esp;&esp;可是旁边的夏莳锦,却是容色有些不对劲儿起来。
&esp;&esp;因着知道其中诸多内情,故而即便父亲和段禛像打哑语,她也听出了个七七八八。春山围场,段禛高坐在马背上,对奄奄一息的陆正业说的那句话,此时跳出来,重新跃入了她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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