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夏罡纳罕的皱眉,心说不是不能直接对瓶闻么?于是他也倒了一点在自己手心,低头一嗅,双眼霍地瞪圆!
&esp;&esp;这不就是以前他患不寐之症时,每回去南枝坊戏班的雅间,崔小娘弹曲前给他煮得杏仁茶的味道?
&esp;&esp;难怪每回他喝下后只听一曲就昏昏欲睡……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esp;&esp;解开
&esp;&esp;当年崔小娘只是南枝坊戏班里的一个花旦,且唱腔平平,并不受捧,不过倒是弹得一手不错的琵琶。
&esp;&esp;彼时夏罡也尚未袭爵,且正因袭爵一事与胞兄闹得兄弟阋墙,胞兄甚至撂下了“老死不相往来”的狠话。夏罡也因此事气结于胸,落下了不寐之症,调养多时后仍不见成效,谁知竟被无意间听到的崔小娘的一曲琵琶给治好了!
&esp;&esp;打那之后夏罡每逢心情烦乱夜不能寐之际,便要去找崔小娘听一曲琵琶,一来二去也就成了习惯,离了那小曲儿便不能入睡。
&esp;&esp;习惯了曲儿,自然也就习惯了弹曲儿之人,是以夏罡同孟氏商量了商量,干脆抬了崔小娘进府。
&esp;&esp;十八年了,他一直将此女子视为上天赐予他的良药,以为是她的琵琶曲有助眠奇效,才缓解了他的顽疾。是以这些年来他待崔小娘也是格外的体贴宽容,与其它几房姨娘全然不同,迁来东京时,其它几房皆留在了洛阳陪老夫人,唯将正室以外的崔小娘带了过来。
&esp;&esp;谁知这竟是彻头彻尾的一场骗局!
&esp;&esp;如今的夏罡懊悔至极!他竟把这么个阴谋不轨、口蜜腹剑的戏子给抬回了府,搅乱了整个内宅!
&esp;&esp;夏罡捏着小葫芦瓶的手在剧烈颤抖着,他颤颤巍巍指在崔小娘的眼前:“你这个毒妇!若只害我倒也罢了,居然心狠手辣到连我的女儿也不放过!”
&esp;&esp;说到恨处,夏罡抬起一脚便踹向崔小娘的心窝!
&esp;&esp;“啊——”伴着一声哀嚎,崔小娘被他踹翻在地。
&esp;&esp;一直躲在门外角落里的夏鸾容再也看不下去了,她顾不得随手披的不合时宜的衣裳,还有散乱着的长发,就这么不成体统地冲入了堂内,抱住小娘悲切地唤了句:“阿娘~”
&esp;&esp;崔小娘恸哭流涕地看着女儿,抬手摸了摸女儿的脸:“容儿……你怎么来了?快回去、快回去!”说着,就动手推夏鸾容。
&esp;&esp;一则是不愿女儿也被牵扯进来,二则也是看到夏鸾容衣衫不整,恐失了好名声。可再一想,她都东窗事发了,女儿往后还谈何好名声?
&esp;&esp;夏鸾容哪里肯走,直接跪在夏罡的面前,双手死死扯住他的衣摆:“爹爹……爹爹,求您不要再打阿娘了~”
&esp;&esp;她记着以往不管三姐姐犯了多大的错,只要肯撒娇叫上一声“爹爹”,父亲便是有再大的火气也都消了。可她一直受着最严苛着淑礼教化,从来不敢这样放肆,总是规规矩矩称夏罡“父亲”。
&esp;&esp;今日她也学着三姐姐那样叫父亲,可惜,终是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结果……
&esp;&esp;夏罡一把将衣角从女儿手中扯了出来,带得夏鸾容也歪倒在阿娘的身上。崔小娘赶紧支了支身子扶住女儿:“容儿……”
&esp;&esp;接着便是雷霆般的怒吼从娘俩的头顶劈下:“打?打已是最轻的!待到了衙门里,你们以为会如此儿戏!”
&esp;&esp;“爹爹……要送阿娘去府衙?”夏鸾容僵住了身子,脸上渗出惶惶与无措,“不、不可以!”
&esp;&esp;“太子殿下就在这,轮得到你说不可以?!”
&esp;&esp;父亲的喝斥,夏鸾容仿佛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只拨浪鼓似的猛摇着头:“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将阿娘送去府衙,不是阿娘的错……”
&esp;&esp;“不是她的错那是谁的错?!”夏罡愈发被激怒,厉声喝问。
&esp;&esp;夏鸾容颤了颤,战战兢兢地低下头去:“是……是……”
&esp;&esp;“容儿!”崔小娘尖亮的一声吼,完全盖过了夏鸾容口中吐出的最后两个字,接着她便放弃了逞辩,板板正正跪直,心甘情愿认道:“是我,都是我!”
&esp;&esp;“今晚在南山观音庙被抓的人是我雇的!”
&esp;&esp;“十八年来利用迷药促使侯爷入睡,并借此手段成为侯府姨娘的人是我!”
&esp;&esp;“去岁寒山寺解暑茶里的迷药是我下的,将三姑娘踪迹透漏给陆家郎君的人也是我!”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