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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公子留情（第4页）

花嬷嬷的目光落在秦瑟那烟笼寒水似的眉眼间，眼中含泪轻轻吟唱着，又像送主人出嫁时候祭司的送行。

“人兽皆可像，昼夜无轮回。男女无分别，忧命亦无为。胜而为金，败而为尘，母系尊贵，女如鼠鼬。”

花嬷嬷原本骄横的面目，柔和悲戚，泪流满面，她的眼眸一瞬不瞬地望着秦瑟。

说到那个被算计的小公子，这少年仅十二岁，是商国候主癸的四公子天乙。他被花嬷嬷哄骗着喝下催情的草浆，又领着说欣赏宝物，却被惊吓到天昏地暗一般。

陌生的感受，浑身骚动的热流，让他说不出来的滋味，逃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半块玉佩。

那是他情急之时，划破自己的胳膊，疼痛之下产生的清醒让他迅速脱身。

躲在花园的梨树下大口喘息着，依旧浑身血液沸腾着，心脏狂乱，却被突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颤。

原来是阿娘的客人，桑华姐姐，此女子刚刚进来几日，却跟小公子非常友好。阿娘说她是东夷族某国君女身份贵重，父母病逝以后，无依无靠的，十分可怜投奔而来。

天乙早就知道阿娘亦是东夷族小方国君女出身，对同宗同源的女子颇为照顾。桑华姐姐自从来了，只跟阿娘和他见面过。

“四公子，你在干嘛？你浑身发抖，想是着了风寒，快快跟着我回去，姐姐给你解决一下不舒服的感觉。”

二人回到桑华的卧房，只见她迅速煮了一碗由干苜蓿、芥菜、蒲公英、曲麻菜、马兰头的混合的浓草浆给公子灌下去，浑身出汗的同时，顿感轻松下来。

他略尴尬狼狈坐下来道谢，不经意目光划过桑华的脸颊，许是错觉，竟仿佛看见刚刚那位……宝物姑娘，心里骤然惊呀，急忙踉跄着站起身，走了两步，扶住案几，目光中皆是大大的愕然。

“姐姐……你的脸？”

桑华见今夜小公子行为举止怪异，脸色绯红之间，紧紧盯着自己的脸出现这种表情，心里起了疑惑。她不露声色的问道：

“公子莫急，想必你是发现了什么？能否告知姐姐……我对天发誓，不可泄露出除了你我以外的第三个人。”

天乙缓和一下心跳，复又坐下来，继续喝着草浆，点点头道：

“姐姐，今夜父亲大人挑选出来个女罪奴，我不小心发现了她的容貌，竟然跟姐姐特别相似。”

桑华听完，脸色瞬间无血色，嘴巴也跟着苍白起来，手脚发抖，脑浆如同触摸了闪电一样的痛感。

她抓住公子的手，双腿屈膝跪下去，眼圈已经红了，嘴巴颤抖着道：“公子，我知道你是个值得信任的好孩子，否则你阿娘也不会让你我见面。你可愿意帮我一个忙？”

天乙慌乱，扶起桑华，投去疑问的目光，并且点头道：

“姐姐，这是候府，没有什么做不了的事，那位……姐姐一定是您的什么人吧？这是她的物件，正好你收藏起来，日后也是一个凭证。”

桑华接过半块玉佩，瞧着并不是自己家物件，也收藏起来。笑道：“也不一定就是我的什么人，想是我过于思念家人了。刚才实在冒犯，不如先试一试对方的心意。这个时候，咱们不能给你阿娘添乱。”

天乙赞成的点头，心里越发感觉奇怪，他看着桑华姐姐拿出来一个锦缎，写了几个字，塞在他手里。

“找机会给她这个东西，如果她没有什么反应，也许就是我过于紧张了。”

天乙并不看锦缎上面的字迹，直接装好，并答应保证办好。随后一想，方才那一幕羞臊的画面，又顿感手足无措起来。

“姐姐，不如您亲自想办法跟她见一面那，今夜就是一个机会，听嬷嬷说，一会她会路过中院，去前府跟赵梁见面。”

桑华凝视着天乙那真诚的眼睛，心里感动至极，又一想起扶都大姬孺的叮嘱，摇摇头说。

“还是不要冒实，我身份特殊，不能见外人，不如先装着散步，远远看一眼也行。你是小主人自然方便多了，还望给她这个东西，姐姐就感激不尽了。”

“听阿娘说，今夜姐姐就离开府邸去龙门山静思修养。”

“是啊，姐姐去一段时间还会回来看你的。”

桑华笑容带着浓厚的离愁，心里空落落的难受，却不能不遵守大姬孺的安排。因为她就是有施国布吉侯爷冒死送出来的有穷氏的君女，只能是在商国府待几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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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鳢肠草：一种野草，可以食用，下药。止血，传说中提炼的汁液，壮阳补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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