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阳九龙镇,张家府邸。
先前那对孤苦母子早已被张凤临自五舍村接回府内,好生医治休养后,那位何氏已是神智如初。至于那张姓男子,其全名唤张颜,既是张凤临血脉,自然也是认祖归宗。
张颜在行书与绘画上,天赋过人,无需张凤临苦心教授,其仅是观其父自纸上稍提一横,稍画一笔,便能做到心有全貌,笔落乾坤。
至于外人传的神乎其神的那支丹青画笔,张凤临传给了张颜,着实平平无奇,与集市上贩卖的寻常画笔,并无二般。若非要找个不同,那便是丹青画笔的狼毫,不蘸点墨,永不枯竭。
“各位列祖列宗。”
这天,张凤临携其妻何氏,来到家中祠堂。从何氏手中接过燃着的高香,张凤临朝着祠堂内的列祖列宗牌位深鞠一躬,虔诚说道。
“颜儿天纵奇才,在行书绘画上灵犀点通,咱们张家终于后继有人!”
张凤临捧着手中的高香小心翼翼插入香炉。
“凤临不成器,继承丹青画笔五十余载,并无甚惊艳作品。愧对列祖列宗,现丹青画笔易主,未来,盼其在颜儿手中发扬光大。”
转身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何氏,张凤临回过头:“望列祖列宗保佑颜儿此生无灾无祸,行书绘画造诣独上高楼!”
张凤临跪在蒲团上,重重朝祖宗牌位磕了三个响头。
何氏见状也是赶忙上前,轻轻将其搀扶起来。
从祠堂走出后,张凤临疑声问向何氏:“夫人,颜儿观山还未回来吗?”
何氏点点头,笑着说道:“自打你发掘出他这过人天赋后啊,他便整日外出采风踏青,观山三日了,还未回呢。”
先前张家日子过的并不富裕,张凤临书房内绘画与书法作品积成山,但苦于无人上门求购,集市摆摊也仅能卖个白菜价。
但自打张颜从张凤临手中接过丹青画笔,其书法笔锋遒劲,入木三分,自成一派。绘画则是山水栩栩如生,人像楚楚动人,远看如真,近看似活。因此张府门楣都要被上门求字画的人踩烂了。也因着张颜,不过数月,张家便广积财,广积脉,画圣府邸,名声重振。
张凤临虽为张家家主,但早已不过问家中之事。如今后继有人,他倒是甘愿做个逍遥老头,日日与其夫人何氏在院中鼓捣些花草,种下些竹树。
至于先前傅丞翊到访此地时,张凤临‘画死为生,画腐朽为神奇,画一国之气运’实为张家世代为稳固自己在画坛之中的地位,故意编来愚弄寻常百姓’一说,其实有待商榷。
若是知晓张家往事,张凤临所言乃是搪塞诓骗之说,为的是保张家再不入世,后代也再不入仕。
但自家之事,岂能细细为外人道。更何况当时张凤临并不知晓傅丞翊一行人的底细和来历,即便知道了,即便他们救了自己,帮着自己认回了失散多年的妻儿,前尘往事,又有何好说。
“家主!”
晌午后,张凤临帮着何氏修剪院中花草,一下人快步来至张凤临身旁,朝他急声说道,“府上来了队人马,瞧着穿着打扮,似是官兵!”
“哦?”张凤临有些惊诧,“官兵?九龙镇这小地方为何会有官兵?”
“不知道。”那小人摇摇头,似是想起些什么,又赶忙说道,“那些官兵对随行而来的一个年轻人显得极为尊敬。”
“年轻人?”张凤临面色更疑惑了。
何氏此时开口:“凤临,不如你前去看看,许是哪位大官员来府上求字画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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