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
风疾如刀,以大地为砧板,视众生为鱼肉。雨骤如梭,将穹苍作织机,编万物为罗凌。
与北边的晋安城不同,万里之外的江南,虽至年底,却仍隐隐有一丝炎热,此时的姑苏城雷雨交加,天穹之上,像是漏了个口子,瓢泼大雨倾斜而下。城中纵横的街道在雨中变得模糊,远处的群山更是淹没在雨幕中。突如其来的闪电,犹如一道破空而出的银龙,在夜幕中扭动、咆哮,照亮了周围的一切,霎时,天地间只余黑白两色,像是被巨大的毛笔挥洒出了一幅水墨画。
哗啦啦~
嘭!漫天骤雨中,一道紫色的人影狠狠砸在地面,继而迅速弹起,越过高墙,飞驰而去,街面上的青砖被他砸的粉碎,飞溅起的碎屑混着雨珠尚未落地,一位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剑客,精准地踩在那块碎砖上,脚尖轻点,顺着前者的轨迹飘然而起,向前追去。
哗啦啦~
约莫半个时辰后,姑苏城外,灵岩山上,一座破败的寺庙中,身穿紫色锦缎袍子的中年男子浑身湿透,坐在地上,上半身依靠着香案,身上名贵的布料,从左胸到右肋被划开了一道尺余长的口子。在他对面,寺庙门口,那位蓑衣剑客,一边擦拭剑上血迹,一边缓步至庙中佛像面前。
紫衣男子抬头望向蓑衣剑客,张口想说些什么,却是一口黑血吐了出来。蓑衣剑客收剑入鞘,先是对着佛像作了个揖,而后低头瞄向紫衣男子:
“紫霄,看来今天佛祖也救不了你了。”
紫霄稍稍缓了口气,却还是忍不住咯血,舌头也有些捋不直,断断续续道:
“季伯常,我与你无仇无怨,为何要如此害我?”
季伯常松开下巴上的系带,摘下斗笠,露出一张长脸,以及,头顶的一对马耳。斗笠放在香案上,季伯常矮下身,右手按在紫霄胸口,轻轻一扯,刺啦~本就破烂的布料被撕开,露出腹部一个拳头大的伤口:
“紫员外,丹田都打碎了,你这嘴巴倒是要更硬些。墨翎倒是舍得,派你这天阶一品的宗师来一线卧底,要不是使些手段,差点让你跑了。”
季伯常与紫霄二人同为天阶一品,但一品之间,亦有差距,若是公平交手,紫霄还要胜上一筹。可惜紫霄毫不知情,赴了鸿门宴,中了软筋散,实力不足三成,又在第一个照面被暗算,一拳打碎了丹田,成了个漏气的皮球。
不等紫霄狡辩,门外雨幕中,又走出一位相同扮相的蓑衣客,斗笠之下也是一张长脸。
“四弟,跟他废什么话,早些带回去交给大哥发落,别出了差错。”来人正是季家老二,季伯达。
“二哥放心,中了软筋散又碎了丹田,他想死都死不了。怎么,你那边人没抓到?”
“嗯,走漏了风声,鱼跑了。”
“不是吧,你这天阶二品,几条杂鱼都抓不住?”
“狡兔三窟,估计只是个临时联络站,反正大鱼逮住了,跑了些小的,无伤大雅。”
听着二人的对话,紫霄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在醉风楼被这兄弟二人合击时,他就知道今日在劫难逃,只能拼死一搏,把动静闹的大一点,提醒附近盯梢的同袍。好在,有了他的延误,季伯达的动作慢了许多,扑了个空。
像是听见了紫霄的心声,季伯常歪过头来,不怀好意嘿嘿一笑:
“紫员外,希望等到了天南,你的嘴还是一样硬。”
紫霄想要反驳,却被一记手刀劈在脖颈上,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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