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这玉奴都哭三四天了,不拦拦?”若榴和霜女正在收拾行李,院外也是人来人往的忙碌。
北寒递降书,北离州派来新的官员和刺史,又有节度使一家在此,大军是该班师回朝了。
府里的人忙着收拾东西,许秧秧坐在那吃点心。
“让她哭吧,能哭出来是好事,人憋着是会憋坏的,郁郁寡欢的人还少吗?”
“也是。”若榴又问,“玉奴跟我们走还是?”
玉奴总是担心她们不带着她,许秧秧也不想让玉奴伤心,娘说过,世间女子艰难,女子应当帮着女子。
“带,当然带!”许秧秧吃完点心,擦掉手上的点心碎屑,叮嘱若榴和霜女,“你们在她面前别说这些话,只记住我是要带她走的,如果她哪儿都不想去,要么跟我住太子府,要么住王府,反正都一样。”
若榴和霜女表示明白。
“哥哥呢?”许秧秧探了探头,只看见随安在院子外边让抬东西的人小心点,随安脸上那叫一个高兴。
随安刚和找寻多年的兄长相认没多久就随军到北境,打了快两年的仗,也就是两年没见到家人,这会要回云京了,能不高兴吗?
许秧秧把人叫进来。
随安笑呵呵地问:“太子妃找我?”
“哥哥去哪了?怎么不见你跟着?”
“殿下给赵,柏先生送衣裳去了,没让属下跟着。”
许秧秧拢了拢衣裳,起身道:“天是越来越冷,这个时候大云也飘雪了,是要穿暖和点才行,我去看看。”
她也没让人跟着,手里拿着汤婆子。
……
柏青被关押在大牢里。
大牢是冬冷夏热,这也算是刑罚中的一种。
冰窖一样的牢房在司徒君来后才暖和,有了炭火,还有热的茶饭。
司徒君把包袱推过去,什么话也没说。
柏青头发披散着,衣裳很薄,嘴唇都冻紫了,身子却不抖一点。
十分能忍。
不能忍也不至于在司徒君身边蛰伏十多年才开始报仇。
他伸手拿过包袱,手上长着红肿的疮。
司徒君只扫了一眼,道:“明日回云京。”
“好。”柏青的声音也有些干哑,他拆开包袱,里面是厚厚的冬衣,还有一件玄色大氅。
“多谢太子殿下。”他起身,慢慢悠悠地穿上,两人安安静静地吃了一顿饭,像极了从前在太子府的日子。
太子殿下素来不爱说话,用膳就是安安静静地用膳,偶尔会给他夹一筷子菜。
他起先有点惊讶,太子殿下瞧出他的疑惑,便会解释:“孤见秧秧和姨母会给家人互相夹菜,秧秧和姨母说不一家人从不会嫌这个。”
他心里满是震撼。
太子殿下把他当做家人。
太子殿下并没有长成真正暴戾阴郁的样子。
芸儿,太子殿下长得很好。
柏青望见自己碗里的菜,夹到嘴里吃起来。
很好吃。
他微微笑着。
“殿下来见我,是还有什么困惑吗?我如今还可以为太子殿下解答一二。”
司徒君抬眸,他在老师的眼里看不到一丝悔意,也看不到一丝的害怕,从始至终都是这么平静。
似乎不平静的只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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