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备水,把这屋子的物件儿通通换一遍!”
严舟的衣物还没穿好,被周崇抱着回了床铺。刚刚还热乎的床,如今已经凉了,尤其是床榻边。
周崇将严舟丢到床中,伸手便要碰他。严舟想躲,想了想还是安安静静地任由周崇动作,不管手指捏着被子捏得多紧。
割得干净,一点都没留下。
那阵严舟告病,严伯说是请了太医来看看,是急病,见不得人。
周崇去严舟院子里瞧过,站在窗外与他说话。严舟在屋里回话,声音雀跃。
他那会儿是不是忍着疼呢?
是不是连吃东西都没力气呢?
周崇抬眼望着严舟,低着头吻了那处伤疤。
将人惹得喘不上气后,周崇愣愣地看着那处,想起今日殿里那么多人瞧见了严舟的痛苦,低声说:“船儿,我想将那些人的眼珠子都挖出来。”
自己放在心尖上疼的人。
他们怎么敢?
他们怎么敢?!
严舟出了一身的汗,脸色潮红,闻言将周崇拉着靠在了自己身上,用手抚开他通红的眼角,说道:“殿下,船儿不疼。”
“可是船儿,我好疼啊。”周崇看着他,拉着他的手放置在自己胸口,哑声道:“我这儿,我这儿,都快疼碎了。”
涉及到后宫之事,无人敢乱说话。
兰妃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没人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也没人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自杀。
总之尸体是直接丢到了元府,不管一家人如何哭天抢地,蒋玉都没回头。
元府家大业大,祖上官职最大时,坐到过丞相的位置。后头孙辈受其荫蔽,不肯做事,直到现在已经有了些疲势。元家现在唯一管事儿的人在朝中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宗人府员外郎,六品官员。
庶子今年春闱结果还没出,元老爷就急不可耐地把元兰送去宫中当秀女,他年纪已经大了,也羡慕那些可以靠着耳旁风升官的同僚。女儿元兰入宫后,因为颜色好得了文帝宠爱。
这半年时日都没过,元老爷就在家门瞧见一顶轿子,随之丢下了的是一草席,里头裹着他小女儿的尸身。
元府高高的挂着白灯笼,元老爷想知道自己女儿的死因,闹得不可开交。
最后还是庶子元晴强摁着他,将他拉了回来。
“姐姐已经死了,爹难道想把整个元府都拉下水吗?”元晴说着,揪着元老爷的衣领,说,“若当日不是爹非要强逼着姐姐去宫中做秀女,姐姐何至于如今这般?”
元老爷身子一抖,失力地扶着棺材跪坐下来,喊道:“是爹对不住你。。。。。。是爹害了你啊阿兰。。。。。。”
元晴身着孝服,强忍着难受,不肯再看那棺材,往外走去。
这一路莽撞,竟是走到了护城河外。
天气越发暖和了,风吹着满地的花盛放,仿佛有烧不尽的生命力。
“公子可是姓元?”
元晴回头一看,说话的人身着玄色袍子,身后跟着的男子弓着腰,眉心一颗红痣,目光澄澈透明,好似一尊菩萨般怜悯动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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