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好像是做了一场沉迷其中、难以清醒的梦。
林谷雨从梦魇中逐渐转醒,脑袋昏昏沉沉,像读书时春日趴在课桌上小憩后惊醒的感觉——仿佛过了一世,但却只是过去了五分钟。
她额前的刘海湿哒哒地黏在额头上,里衣黏在身上,极不舒服。
“快去拿水来呀,愣着干嘛?”李渡舟着急地呵斥杵在一旁的小学徒。
谷雨抬眼看这大夫。
这人她认得,上次在叶府门前见着他给顾妍送药。
她感觉口干舌燥,挣扎着坐起身子来,不消小禾去接,她径直从学徒手里接过了碗,大口大口地灌下肚。
一整碗水下肚,她感觉清醒了许多。
她环顾四周,王相彦双手抱在胸前站在床尾,李渡舟和小禾则趴在床边,门口还站着个小学徒。
“姑娘,感觉好些了没有?”小禾带着哭腔着急的问。
林谷雨点点头,缓缓地说:“还好,就像是睡了一觉,做了个奇怪的梦。”
“什么梦?”一旁的李大夫瞪大了眼睛着急地问。
林谷雨快速地瞥了一眼站在角落的王相彦,虽然梦里的小男孩她并没有见过,但不知为何,她知道那一定是他。
“梦见……梦里还有另一个梦。”
“那……你在梦里是不是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谷雨点点头,说:“后来是的。我还能听见你们说话,能感觉到身上湿湿冷冷的触感,但想动却动不了……”
李渡舟皱起眉头,说:“听你的描述,这既是幻境,也是清明梦……你的梦中是否出现水,或是火?”
“你怎么知道?”林谷雨半躺半坐,蔫蔫地说,“我梦见我在一艘船上,电闪雷鸣,海上刮起巨浪,我趴在甲板上险些被大浪冲走……”
“阴气过盛则会梦水。看来,这几个月的药还是没能将你体内的阴阳调和,我要再改改方子。那这个梦中的梦呢,你又看见了什么?”
林谷雨并不想说。她心里很清楚梦境的含义,于是敷衍道:“我忘了。”
屋里的人被她吊着一口气,听了这回答都面露失望。
“我想,叶兄正好在翰林学士院,全国最是精通医术、占卜的学士都在里面,让他去问问他的同僚,一定比我强。”
“算了,别麻烦了。”林谷雨并不需要别人来帮她解梦,她想她遭遇的事情除了爱因斯坦以外,其他人恐怕都解释不了,“可能只是低血糖……就是气血不足,一时发晕罢了。我回家和母亲说说,她说不定会让我去乡下静养一段时间。”
亥时的大庆殿内,案头的青铜香炉已换了两回香。
官家正坐在腾龙交椅上对着一卷长长的名册犯愁。两侧坐着翰林院学士孟将临和负责起草任命诏书的中书舍人。
钦点上百位进士的官职并不是见容易的事情,须考虑进士的出身、籍贯以及是否有需要回避的情况,还要综合考虑翰林学士的意见。
若不是人才任命关系到整个朝廷的命运前途,官家也耐不住性子在大庆殿内没日没夜地伏案思索。
官家眉头一挑,见着一个熟悉的名字。
“这叶顾敛,是两浙转运使叶寻之长子吧?”
孟将临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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