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是十倍,而不是九倍八倍呢?这就和我们一开始的一个设定,“汇通堂决定要拿出金库里九成的钱用于发放贷款”有关了。dangkanshu拿出九成的钱用于发放贷款,就意味着在金库里保留一成的钱。至于为什么要留下一成的钱,那自然是为了准备应付日常的客户取款。因此,我们可以把这一成的钱叫做“准备金”。准备金和汇通堂存款总量的比率则被称为“准备金率”。在我们的例子中,汇通堂的准备金率是十分之一。
然后,根据一系列数学计算的简化公式便可以得出结论,一定数量的钱除以准备金率,便是这些钱能够贡献的账面金额。如一百环除以十分之一,便是一千环。
不过诸位读者仍需注意,这变戏法一般将一百环变成一千环的手段,并没有真的让一座仙城的财富增加九百环,而只是让可流通的货币增加了九百环。想要让财富增加,生活变好,本质上还是要依靠最基本的生产——一座仙城今年出产了多少石灵草,制造了多少艘飞舟,提供了多少服务。那么,货币的增加又是怎样促进这最本质的财富创造过程的呢?
还是回到赵金丹买飞舟的例子。当许多赵金丹靠着贷款买到了原本需要拖很久才能买到的飞舟之后,卖飞舟的刘道心的生意就变好了。这样一来,她便会更加努力地生产飞舟。或许在想办法尽快生产飞舟的过程中,她创造了一种能够快速生产飞舟的管理策略,于是刘道心生产飞舟的速度便就此提高。当这种管理策略流传出去之后,其他飞舟生产厂商的生产速度也变快了。而当生产飞舟的时间成本降低,飞舟的价格也会慢慢下降。于是对于居民们来说,飞舟变得更加便宜,他们就能够更轻易地享受到飞舟带来的便利了。如此一来,居民们的生活水平便算是提高了。
总之,如果说金睛子在上任之初的主要改革方向是提高居民在汇通堂的储蓄率,好为贷款业务的发展奠基的话,在与万汇行的合作开始后,她的主要改革方向便是直接提振贷款业务了。
在这方面,汇通堂和万汇行算是功能互补,分工明确。汇通堂主要提供个人贷款以及与之相关的种种业务,而万汇行完全针对企业需求。尽管汇通堂也一直都有为企业提供的贷款服务,但体系的完善性毕竟不能和术业有专攻的万汇行相比,干脆让万汇行承担这一整块业务,倒更妥当些。
除了业务上分工之外,汇通堂和万汇行还相互流调资金。其实这一点先前已经提过,所谓的“流调资金”无非就是说,在万汇行手头资金不足时,可从汇通堂的金库里临时取用,汇通堂若是金库匮乏,也可向万汇行求助。只不过这些临时的资金借调也都是有一定利率的,并不是白白相互借钱。
以上是万汇行和汇通堂最基本的合作方向。但在实际的工作开展中,双方的合作还带来了更大的好处。由于皆是金融机构,因此万汇行和汇通堂的工作人员在合作中也隐隐有着相互角力的心理。万汇行为了降低企业贷款的风险而推出了针对按时还款情况的保险,于是汇通堂也针对个人贷款推出了类似的保险;汇通堂把吸引储蓄玩得花样百出,于是万汇行也脱离了单纯的贷款业务,推出了企业存款;万汇行在大堂设计上十分讲究客户的隐私性,于是汇通堂有样学样隔出了几块可供清净商谈业务的场地;汇通堂发明了一个名叫“理财方案”的东西,用客户购买理财的钱分比例存入其他经济状况较好的城府汇通堂,或是投资尧州各地公共项目的建设,分散资金,对冲风险,然后在固定期限之后返还客户以比存款利息更高的收益,万汇行便也推出了他们的“理财方案”,只不过投资的主要对象变成了企业……
这一切的效果是显著的。到了一百十九纪末代下甲子的甲子年,也就是汇通堂与万汇行开展合作的第五年时,金睛子在尧州甲子仙城大会上骄傲地拿出了永兆城尧州综榜第五的成绩。
综榜排名每十年刷新一次。二十年前,金睛子未上任的时候,永兆城的综榜排名是第九。十年前,也就是金睛子上任的第二年,永兆城综榜排名仍是第九未变。而这一次,永兆城竟打破了长期以来在六到十二名之间波动的规律,正式跻身了综榜前五!
在那次甲子仙城大会上金睛子可谓是出尽了风头。因着这些年经济改革的成效,州府将永兆城作为了城府发挥主观能动性积极创新发展模式的样板做了着重的介绍和表彰,而金睛子作为永兆城年轻有为的城主,也被请到了尧州全州六百余名城主面前分享经济改革的经验。
在分享经验的半个时辰中,金睛子的情绪全程都亢奋不已。照在她身上的聚光灯实在是太亮太热,叫她整个头颅、整个胸腔都在发烫。在条分缕析地介绍完州府要求她准备的改革经验后,金睛子好不容易才克制住自己回顾多年从仕心路历程,感谢师父师娘师祖师伯师兄师妹外公外婆同门同僚和尧州州府的冲动,简练地做了收束,重新步入了台下灯光昏暗的席位中。
这里绝不会是她的仕途最高峰。若想感怀抒情,日后会有很多更合适的机会。金睛子暗自想到。甲子仙城大会总共要在星台城召开三日,每日的会议皆从巳初开始,申正结束。金睛子的讲演是被安排在第一日的。当日会后,有许多城主同僚将她拦住,同她寒暄、互留传讯符,有几个还问她要不要一起吃晚饭。尽管金睛子也觉得自己确实需要多与其他城主往来,但最终还是婉拒了他们的好意,言称自己有约。
“不会是和万汇行的那位元彻道友有约吧?”开会时坐在她身侧,中场休息时和她聊过天的一位道号筹均的女城主笑问道。
“不是。”金睛子微笑着,轻轻摇头。
“不是吗?听说你们二位相识多年,关系很好呢。”
“关系是还不错,平日也来往很多。不过筹均城主这回可猜错了,真不是他。”
金睛子一路应付着其他城主这样那样的搭话,慢慢挤出了会场。而在她身后,刚才问她是不是约了韩令的筹均城主正若有所思地对另一位与她交好的城主语气八卦地道:“看来她同元彻道友确实只是朋友。”
另一位城主轻轻推了她一把:“不过是今天没有约他,你怎么断定?”
“听语气啊。你听见了,她刚才怎么说元彻道友的,‘关系是还不错,平日也来往很多’,太淡然了。”
“嘶……你这样说我倒是觉得有理。”
“遗憾啊。我之前一直当他们是一对来着。有师门长辈的交情,从小相识,无涯之会一个第二一个第四,如今又是一个成了最年轻的城主,一个开了这万汇行,还相互扶持,相互合作,就连长相气质,都是那种高冷淡漠的类型,多般配啊,怎么就不成呢?”筹均城主大摇其头,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这时又有一位城主贼兮兮地从后面探出脑袋:“不成才好呢。长生最年轻的城主若是和暴发户韩家联姻,那可不就反了天啦?一手是权,一手是钱。如今他们才三百岁出头就有如此成就,再过个几百年,岂不是要联合起来在长生只手遮天?”
那位城主的语气神神秘秘,两位聊八卦的女城主却没有重视他的观点,笑了一会儿,皆言这实在是太夸张了。更何况也不能默认随着时间推移这两人一定会有更高的地位,岁月漫长,日后可能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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