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阴县地处偏僻,整个小镇就只这一家客栈,常年累月来投店的多数是江湖人,也有少数行脚商,甚少有人摆出如斯财大气粗的架势。桓东君一番吩咐,惹得大堂中原本不多的几个客人全都抬眼望着他。
东方不败心道;桓郎娇惯得紧,不论到哪儿都十分扎眼,还好这是自家开的店,无甚要紧。东方不败的江湖经验比桓东君丰富许多,他自十一岁加入神教,一步一步从普通弟子爬上副香主、香主、堂主之位,最后被调上黑木崖,直至做到教主。虽然他自信武功天下第一,平日行事也深知钱财不可外露的道理。倒不是怕碰上匪徒打不过别人,只因江湖上下三滥的手法实在太多,没得伤脑筋睡不好觉,就大大不值了。
且说这家掌柜平日见惯了粗声粗气的江湖人,店里的伙计也俱身怀武功。他见桓东君这般吩咐,还道是故意上门无理取闹的,于是说道:“小店只有一间上房,现正空着,这就收拾了给客官歇脚。房中被褥等物全都用热水浆洗熨烫过,保证干净。小店只有两个浴桶,供众位客官轮着使,但也都洗涮干净。房钱一共一两二钱银子。”
桓东君怒道:“少跟爷呱噪,没现成的就差人去买,诺大个华阴县难道没个卖被褥浴桶的?”
那掌柜不紧不慢的答道:“现在天色已晚,各处店铺都以关门落锁,无处可买。客官要是住不得,那就请便。”说完,把那银锭子往外推了三寸。
桓东君平日出门俱是前呼后拥,似这般投宿客店的事自有长六等人打理,哪里需得他亲自上前。他这辈子都没这么被人对待过,当下怒极,骂道:“好个不识抬举的东西!再啰嗦一句,爷今天砸了你的店!”
东方不败见他一句话不对就要打起来,连忙按住他的衣袖,低声劝道:“桓郎,咱们只歇一晚,暂且将就些,明日便上山了。”
桓东君原本因东方不败在身边,为失了颜面才发怒。现在他柔声相劝,桓东君火气消了些。又想着这本是自家的店铺,真砸了赔钱的还是自己,实在没意思,于是脸色软下来。
偏偏有个没眼力的伙计凑上来,添柴加火的道:“这位客官也不看看咱门上挂的招牌。天下谁不知道芙蓉客栈是落花谷桓家的产业?你今天砸了客栈事小,惹了我们家公子,嘿嘿,任你是天王老子,也叫你后悔莫及。”
桓东君此刻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东方不败又好气又好笑,心道:现在亮出身份可就真没意思了。这家店看来住不成,不如连夜上山好了。如此想着,他拉过桓东君的手,道:“算了,桓大公子咱惹不起,还是寻别住去罢。”
桓东君被他拉着,正要转身出去,那客栈掌柜忽然转出来,对东方不败深深一揖,道:“两位请里屋说话。”
东方不败见他态度转变,心中甚奇怪,但也不怕他耍什么把戏,于是跟着他进入柜台后的里屋。待两人进屋,那掌柜把门一关,对着东方不败伏地跪拜,道:“小人李季,参见长信公子。”
桓东君同东方不败二人万万没想到这掌柜突然冒出这么一句,面面相觑,俱疑惑不已。东方不败现在做女子打扮,且年纪比莲迦大许多,这人怎么把他认作长信公子?
东方不败沉吟片刻,道:“李掌柜认错人了,我复姓西门。”他本想说“我复姓东方”,可现下情况不明,不好暴露身份,于是顺口改了化名。
那掌柜却道:“公子不必生疑。小人二十年前有幸得慕上代长信公子尊驾,当年上代公子左手腕上所戴的红玉手环同公子您佩戴的一模一样,小人不敢妄言。”
原来方才东方不败伸手阻拦桓东君时,手环从袖口露出来,恰被这李掌柜看见,因而由此判断他的身份。可桓东君当日明明声称这手环是他过世母亲的遗物,怎么又扯上前代长信公子?
此时桓东君说道:“这位是宫中尊使,身份高贵。因受长信公子所托,来华山处理机密要物,公子特授此手环为信物。我二人此番行踪需要保密,故而未曾自报身份。”
李掌柜听他如此说,又毕恭毕敬磕了一个头,道:“方才多有得罪,请二位尊使莫怪。小人一定严守秘密,决不敢泄露半句。”
从内室出来,李掌柜立刻命人从自己家中取来簇新的被褥,重新铺好。浴桶实在找不到新的,只好命两个伙计拿热水仔细洗刷三次,才抬进桓东君房间。
这浴桶不够两个人同时使用,东方不败先脱了衣服进去泡着,桓东君手持毛巾等物站在一边服侍。
东方不败咪着眼靠在浴桶边缘,笑问:“你刚才为何要三间上房?”
桓东君答道:“我看这家客店墙壁甚薄,要三间房为的是晚上办事时,好不被左邻右舍听见。”
东方不败一手揽过他的腰,娇声道:“你进来。”
桓东君看看浴桶,心中犹豫。东方不败在他股间捏了一把,道:“挤些也好。”
西岳华山分东南西北四峰,其中以东峰朝阳最为险峻。桓东君同东方不败二人顺着东峰后山一条隐秘小道向上攀登。
此时已近腊月,山中尤其寒冷。东方不败内功高深,原本只穿一件单衣即可。但在桓东君的坚持下,他在红色纱衣外又系了件朱砂色的大斗篷。这身打扮行在山间,犹如一团红色的火焰,十分耀眼。桓东君则穿一件湖绿色锦缎长衫,外罩一身孔雀翎斗篷。两人一红一绿,倒也颇有意趣。
东方不败腰悬长剑,身后挂一张长弓并一个箭筒。他身姿轻盈,纵横于山石之间,飘然若仙。桓东君腰间插一把匕首,后面背一个巨大竹篓,里面装满了干肉、酒水、火石、铺盖、替换衣物、登山用的绳索等物。竹篓十分沉重,但桓东君轻功了得,他紧随东方不败身侧,毫不费力。
华山道路艰险,攀登不易,尤其是朝阳峰最顶端的一面石壁,高数十丈,岩壁光滑几乎无落脚之地,两边又无树枝藤蔓可以攀援。待两人登上这一节,石壁之下,东方不败停住脚步,道:“把背篓给我。”桓东君知他轻功远比自己厉害,于是解下背篓递与他。东方不败一手提起竹篓,深吸一口气,身子平地而起,直直朝崖顶飞去,途中足踏岩石上的突起借力两次,飞过数十丈的高度,转眼之间就跃上顶峰。
东方不败站在崖顶向下望着桓东君,道:“桓郎,要不要我把绳索放下,拉你上来?”他说话时故意把语调拖得很长,十足得意,摆明了炫耀自己的轻身功夫。
桓东君也仰面望着他,笑道:“娘子稍待,为夫这就上来。”说完,他撩起衣摆,纵身跃起数丈,手脚附在石壁上,以壁虎游龙的功夫向上攀爬,只消片刻工夫也到达峰巅。
他离崖顶尚距离数尺时,东方不败伸手捞住他。桓东君顺势跃上崖顶,又顺着上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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