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关郑杏娘,石顶富阴沉沉的脸总不太妥,他也知道,只为了县城旧宅生她闷气,也要道明缘由才合适。
于是乎,石顶富叹了口气道:“唉!杏娘有所不知,此信是为夫我托人打听消息的,不想这消息就来了。”
郑杏娘微眯着眼睛,含着一丝温柔相问。“夫君,有甚大不了的消息?奴家也有个消息打算对你说呢!”
“哦?”石顶富不知她有什么消息,虽然不耐烦,仍旧问了一句。“什么消息?”
既然他问了,郑杏娘则更加温柔说话。“夫君,奴家昨个就打算跟你说,奴家去娘娘庙了。在那儿,见上了住持冯道长,求他帮衬,他告诉奴家,说是想求子可往金陵,一位许郎中最懂得妇人之疾。奴家觉着自个年岁尚可,将来呀,为你石家再留个后。。。。。。”
本是欢喜的说辞,石顶富也曾陪孙桂花拜见甘坤道时也提及了金陵许郎中,他是知道这个郎中的,只不过后来琐事耽搁,与孙桂花始终无法成行,无法见上许郎中。
目下,石顶富心中恼怒,只想逮到常生钱,非要替孙桂花报仇不可,故,一脸肃然。“为夫知道了,改日再说。”
言罢,石顶富接着用菜,大口吃着喝着,一气就用了些。
而,郑杏娘经他这般说话,早已气不打一处来,自个的消息不是天大的好消息吗?他好似不在乎啊?
直到石顶富几口用过,去了他们的房中,郑杏娘才怒掷筷子。呜呜咽咽淌起泪儿来。
实则,她心中明白,石顶富与她置气的缘故,就是为了县城旧宅,虽然,自个改嫁了石顶富,但旧宅是前夫的,自个将前夫祖宅赠给姚彩莲,岂不是要与前夫一族为敌了吗?
晋婶子见郑杏娘伤心模样,上前便宽言。“夫人,别伤心了呀!您想去金陵,改明就让老婆子我陪您去好了。”
是啊!自个一人前往,人生地不熟的,可不敢呢!若有个晋婶子作陪,自个也胆儿大些,真的可为石家再留后,自个功劳就不同了,到那时,她在石家的地位巩固,或许,她会斟酌能不能让石顶富将姚彩莲纳为妾。
主意打定,郑杏娘则泪眼朦胧看着晋婶子。“好,过几日就对他说,劳烦晋婶子陪我一道去金陵。”
如此,两位妇人家就定下了。
而此刻,石顶富从屋中走出,郑杏娘和晋婶子都齐齐朝他看去,瞧那模样,猜测是取了些银子去赌坊捞本去了。
然,郑杏娘岂知,石顶富取了银子并非为了去赌坊玩耍,他对郑杏娘和晋婶子还有交代的话。“为夫这就出门了,不知明日还是后天归来。晋婶子要好生照看夫人。”他又对郑杏娘道:“杏娘,为夫有件要紧的事,等办完归来和你再说去金陵的事吧!”
原来他并非不闻不问,郑杏娘当然心里好过了些。“夫君,方才到底什么人来信,让你如此焦虑,你这会出门,天就要全黑了,怎么赶路,又去往何处?”
深深叹了口气,石顶富便实言相告。“去找一个该杀千刀的,那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忘恩负义?郑杏娘柳眉锁起。“什么忘恩负义,夫君所说的是谁人?”
他又深深长叹了声,未再接话。其实,他又何尝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只顾自个,将何重越的父亲留在荒野。
但,事关自己,他---石顶富是咽不下这口气的,他匆忙外出,就是怕那常生钱难说居无定所,迟了赶去,常生钱已去了他处。
“夫君,你说呀!”
石顶富这才全然告知。“那个害了孙桂花的罪魁祸首,昔日村中一个烂赌鬼---常生钱。为夫托人打探来了消息,常生钱正在县城,我连夜赶去,打算堵住他去路,非亲手杀了他不可。”
啊?杀人?郑杏娘可谓柳眉倒竖,惊吓的一身冷汗。“夫。。。。。。夫君,你怎可?人命关天。。。。。。”
想来一时气恼,什么真话都说了,这儿两个妇人家都只猜测他杀了人的,但他从未承认过,他仍然不想让她们知道自个的真实面目。
“傻子,为夫一时气话,我去堵住他,将他送去官府治罪,让他在大牢里活活受罪,以解我心头之恨。”
这话说出,两妇人家好赖心中也没那么惊怕了。郑杏娘听石顶富提及过,故而,她不好阻拦,遂道:“既如此,夫君还是小心些,夜路难行,要不再雇人随你一道前往。”
“也对,为夫都气糊涂了,这就去赌坊寻几个兄弟一道骑马赶去。”
晋婶子心中晃悠悠,她在村中见识过石顶富的偷鸡摸狗,还着仗势欺人,说及杀人,她虽然没亲眼所见,但也对他是不是真的杀了杨伯、殷五娘,心里真不好剖断。
无奈自个家贫,为了那个穷家,晋婶子这么大的岁数,就咬咬牙,登门求请石顶富雇她,自此,她有了银子顾家,也能在石家吃好喝好,两全其美,其他的事儿她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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