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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晋幽公朝拜三卿 赵襄子谋定中山（第2页）

此时在晋国，臣子当着国君晋公的面，称赵无恤、魏斯和韩虎这三卿为“侯”已经是习空见惯的事了，根本就不用考虑国君的感受。

张孟谈也起身给段干木敬酒。

这时，一班女乐轻盈款步，飘入大殿，两旁编钟齐奏，舞女婀娜起舞。

晋公忙放下菜肴，满脸欣喜地看着这眼前的美女。这般歌舞生平的生活已经离他渐行渐远了，怎能不让他心动呢！

只见那些舞女：“靥笑桃花百媚生，纤腰如柳舞随风。珠翠鹅黄云髻菀，环佩有音配钟筝。荷衣飘飞香尽蔓，莲步游若池鱼溗。樱唇榴齿含春眸，顾盼生辉总多情。”

这舞女在晋幽公眼前就这么一晃，顿使晋幽公的眼睛不够用了，他的眼眸都快飞到舞女的身上了，他双手撑着托案，屏气凝神，双眼迷离，一个劲儿地点头。

这时赵无恤举杯道：“臣再敬大王一杯，祝大王万福无疆。”

这一声祝福，把晋公的眼神从舞女身上拽回到了酒席之上。

赵无恤笑容可掬地看着眼前的这位年青的晋主，就像看着族里的孙辈人一样，哑然地笑出声来，然后说道：“大王觉得这些舞女可好，可美乎？”

“甚好，甚美！”晋公的眼神又回到了舞女身上。

“此舞乃《呕夷》之舞，此班舞女为中山之舞姫也。”赵襄子说道。

晋公满脸惊奇道：“早就闻中山之地，舞女充盈各国庙堂，舞艳人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呀！”

这时，一旁陪坐的赵相张孟谈用眼色和赵襄子请示了一下，然后起身和段干木两人悄悄的离席，从后廊转到偏殿。

段干木对着张孟谈深施一礼，道：“张相一相可好，贵体安康？”说着从身上的布袋中取出一圈竹简递给张孟谈。

张孟谈一面回礼，一面接过竹简。这竹简是自己的小儿子写的，内容先是遥祝父亲身体安康，又说了自己在安邑多亏了段干木大夫多方照顾，然后是请父亲帮助段大夫在晋阳办事多多提供方便。

张孟谈看后，点了点头，也对段干木表示了感谢，他知道儿子在魏一定是得到了段干木大夫的精心照料，因此他也会借此机会对段干木此行给予回报。

段干木又拿出一圈竹简，张孟谈接过后，看到是魏文侯写给他家主公赵襄子的，这里面提到的事情，让他皱起了眉头。

“段大夫，这事不好办啊！”他楠楠的说。

他让段干木先收好竹简，然后沉思了许久，说道：“明日从代地来了许多骏马，闻段大夫会相马是吧？”

段干木望着张孟谈深邃的眼眸，知道这是在给自己找取悦赵侯的机会，只要赵侯高兴，这事就好谈了，于是就说道：“在下对相马倒是略知一二，还望张相从旁多多相助呀。”

转天午后，赵襄子才有时间来看这群马，这也是张孟谈特意安排的。因昨晚晋幽公酒兴甚浓，赵襄子未免多陪了会儿，毕竟年岁己大，所以就多睡了一上午。

今天赵襄子身着罗襕便服，头戴冠帽，横插金笄。随行的有相张孟谈、内使常庄谈和老臣原过，而段干木是赵襄子特邀的佳宾。

木桩围栅圈地十余亩，里面尽是脱缰的野马。有养马的驺吏前面引路，护卫的甲士左右侍立。

赵襄子一行人来到了围栅的上风口，以免马蹄扬起的风沙咪了眼睛。

但见那些马，用赞美马的那些词都不为过，真可谓是：个顶个，骅骝骐骥，骢珑虎刺，騊駼野骏，绿耳渠黄。一匹匹，引颈嘶鸣精神擞，翻蹄腾空有龙形。鬃飞逸彩赛八骏，孙阳善驭亦纵情。

赵襄子一手撑着木栏，一手指着马群，对段干木笑着说道：“这些马都是刚刚从代地精选的良马，今日才送来，闻段子善识马，还望大夫给老夫掌目掌目，看看有没有千里超群之马呢？”

段干木见问，对赵襄子深鞠一躬，说道：“外臣曾久居乡鄙，虽对马有些许了解，但也未敢妄自菲薄这批良驹呀！”

张孟谈转向前，接过话说道：“主公这批马，确实个个都乃良驹，但总有出类拔萃者，段大夫不必拘泥，给指点一二才好。”

身材修长的段干木整了整衣冠，上前一步，说道：“谨遵赵侯之命，外臣就卖弄了。”他环视了一圈，指向一匹红鬃马对赵襄子说：“赵侯请看，这匹红鬃马是这群马中的首驹，其名为胭脂马，体形如龙，头如兔，脊如鱼，毛色如缎，嘶如钟磬，奋如闪电，乃难得之宝马良驹也。”

赵襄子忙让驺吏将此马牵引来，饶有兴趣地伸手触摸着马身，说道：“果如段子所言，手感如毯，毛色如缎，真真是匹宝马啊！”说着就有跃跃欲骑的冲动。

这可吓坏了紧跟在身边的内使常庄谈，忙拦住赵襄子道：“此马尚未驯服，主公不可试。”

赵襄子甩开常庄谈的手，仍有要骑之意，但见常庄谈坚定的眼神，便也就作罢了，于是笑咪咪地看着段干木，欲言又止。

段干木何其聪明，早就领会了赵襄子的这层意思，马上说道：“相而不骑，不如不相，外臣愿替赵侯试一试这匹良驹。”说着纵身一跃骑在马上。

这马虽是野马，但好像极通人性，使劲地纵了纵，一声长嘶后，便趋于平静了，于是段干木就又疾驰了一周，翻身下马，来到赵襄子面前，对赵襄子深施一礼道：“恭喜赵侯得此宝马良驹。”

赵襄子手捻胡须，笑着点点头，然后看着这群马又问道：“就此一匹好马吗？”

段干木接过话，笑道：“赵侯，像这匹红鬃马一样的良驹，这群马里面还有四匹，您看那两匹白马为骕骦，一匹黑马为乌骓，还有一匹灰马为银骢，皆是这等宝马，只是略有参差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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