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固萨尔大喜道:“只要大人喝得下,怎的都有!”
“一言为定!”
番兵营兵源驳杂,其伙、队、旅、团的人数不象正规武威军那样标准。基本都是按照部族编成的,部族的大小头领往往也是各单位主官,最少的一队是由三十七个波斯人组成的队,最多的是突厥人地附离队或者拓羯队,有的多达八十人。全营两千八百多人。骑兵占了大半,骑兵里又以阿史那龙支率领的突轻骑兵占了一半多,其次是野利飞的党项铁鹞子和回纥绕骑,只有西凉团为主地六百人为材官(步兵)。其中大部分是汉兵,间有少量高昌、契丹、党项等胡族。要将这么一个番汉杂处的大杂烩带好。确实是一件大难事。军营里奏效地不是李天郎习惯的严明军纪和森严的赏罚制度,而是现在的金帛利益和宗族、宗教风气。偏生军中连信仰也五花八门:突厥人大多信萨满教,而回纥人笃信尼摩教,波斯人信奉袄教,党项人则视火焰为其天神,各不相属,互不买帐,做到个井水不犯河水已属不易,怎么个还能整齐划一!
李天郎意识到,这些骁勇狂傲的战士缺的绝对不是高超的战斗技能,而是作为一支军队的训练和严明的纪律,如果不能设法将他们凝成一块磐石,那这些徒有剽悍战力的游牧胡骑顶多算一群勇敢的乌合之众,而这样的后果是需要用生命和鲜血才能补偿的,他不能让自己的部下为这个白白送死。突厥人那里有敏感的阿史那龙支,不便直接介入,而散落的拓羯、党项、波斯和回纥无疑是投石问路,融化坚冰的理想对象。
在贺娄余润的统军大帐里,李天郎恭恭敬敬地向这位番兵营的总管报到,贺娄余润和阿史那龙支也客客气气地予以回应。在喝过三杯接风酒后,李天郎呈上了高仙芝的信笺,同时将在长安的见闻大致讲述了一番。听到大明宫盛宴的豪华场面,贺娄余润和阿史那龙支都露出神往之意,争着询问长安的奢华精妙之处,时不时连连叹气,显然十分羡慕。问到备战之事,贺娄余润哼哼着看了看高仙芝的信,漫不经心地说道:“阿史那都尉都操办好了,待他与你说罢!”
阿史那龙支捋着虬须笑笑,三言两语将粮草军器马匹的事情说了说,也是言焉不详,不知道是真的不清楚还是有意相瞒。最后感叹道:“唉,我等粗人,那有那么细心耐烦,还好突厥人都是粗扩利落的好战士,要杀便杀,要吃就吃,战斗起来象狼一样坚韧凶残,至于填肚子,也和狼一样好打发,只要能吃可喝的,塞进肚皮便是!没汉家那么讲究!嘿嘿,诸般事端,煞是繁杂,某家劳累多日才理个头绪。那比得上李都尉在长安风流快活!”
“阿史那都尉说得是!余心下愧疚,为表补偿,这几日的军中杂务,就天郎来处置罢!突厥骑兵乃阿史那都尉亲族,历来训练有素,不用多费心思,且有阿史那都尉亲自主掌,呵呵。定无大碍。至于那些杂七杂八的回纥、波斯、党项就交给天郎吧!”李天郎打消了细问情由的念头,顺着阿史那龙支的话,一个顺水推舟。将一半人马的指挥权揽了过来。
没想到李天郎这么会套话,阿史那龙支不由一愣,心下不由有些后悔,但一时也找不到什么理由来反驳。他只是左果毅都尉,作为平起平坐的右果毅都尉,李天郎掌管一半兵马也合情合理,武威军里这样地情况十分常见,只是这番兵营向来是突厥人的天下,突然间插进这些汉人。尤其是毫不客气拉走一半人马的李天郎,阿史那龙支不仅从感情上难以接受,同时也隐隐感到此举的可怕后果……
正犹豫间,贺娄余润呵呵笑着说:“这下本总管可是轻松了!就这般安排下去吧!”
李天郎按捺住内心的喜悦。从容拱手领命:“今晚营里无甚事由,可否邀两位大人参加酒宴?那西凉兄弟非得要天郎请客。说要接接风,而回纥族人也请吾痛饮,天郎心下一思量,不如凑个热闹,大家一起乐乐罢,算李某做东好了!”
一听有酒宴玩乐,贺娄余润顿时眉花眼笑:“好啊!就算给你接风吧,到时候给大伙都讲讲长安的有趣事,野利飞缭那只野狗最近套了不少活物,叫他今晚统统拿出来,奶奶的,还想吃独食!龙芝,你那里的好酒可不能舍不得,也给多带些!”
阿史那龙支干笑两声,啊啊应允,心里咯一下,怎么这么快那帮回纥野种便和李天郎搭上了线?营中各族只有在大胜仗后或是大校阅时才有机会不情愿地混在一起,李天郎一回来便展现手腕促成此事……阿史那龙支看着李天郎笑吟吟地面孔,又呐呐地目送他走出营帐,感到脊梁发冷,这个汉人打的什么鬼注意?不管怎样,突厥人还在自己手里,那才是老本钱,绝对不能让汉人插手!没想到反对参加酒宴的倒不是胡人,而是气鼓鼓地西凉团头目们。
“那帮胡人粗俗蛮横,夜郎自大,和他们喝酒,岂不是折了我等汉人子弟身份!”
“屁!上次差点动刀子,这下在一起喝酒?还是我们请客!邪门,那不是让胡人们小瞧了咱?以为爷们怕了他们!”
“那胡人的酒难喝得要死,喝那玩意儿,不如去喝马尿!”“大人,他喝他们的,我喝我们的,为什么要和他们一起!”
“娘的,喝多了动起手来咋办?那时侯可管不了这么多!”
李天郎摆摆手,笑道:“死都不怕,却怕和胡人喝酒?想那刘高祖尚敢赴鸿门宴,难道西凉爷们居然不敢喝个马奶酒?要让胡人们知道,岂不让他们笑掉大牙?肯定会在背地里说咱们汉人没卵子……罢了!我自己去,大不了喝死!“
众人一愣,面面相觑,脸上尽皆红潮泛起。脑袋可以砍,这胆子不能小,名声更不能输,李天郎太了解他的部下了,他说中他们的要害。
“怎么,连句痛快话都没有?不是要让胡人们点颜色看看么?真叫你们拉开架势和他们在酒桌上干上一场就草鸡啦?”李天郎站起身来,一拂衣袖,“不要说我没给大伙机会!嘿!西凉爷们怎么越发不长进了,难道要我动用军令去喝酒么?这可是安西旷古绝今的军令啊!好,我……”
“他奶奶的,喝就喝,爷就不信胡人多几个卵子!”赵陵终于按捺不住,眼红脖子粗地嚎叫起来,“今日不灌翻几个胡人爷就不算汉子!”
众头目轰然响应,“要比就比个痛快!”“对,对,大人你说话,弟兄们让胡人知道啥叫英雄!”“一起去,一起去,就是喝马尿也喝破那帮鸟人肚皮!”“不蒸馒头还他娘地争口气哩,和他们干!”……
人人摩拳擦掌,恨不得立时拿个酒坛将一干胡人统统灌死。正说间,出去给胡人送信的马大元回来了,说胡人们对酒宴邀请既吃惊疑惑,但同意派头目来参加,并放出话来,要让“吃草长大的汉人”好好见识见识,一番话更是激得汉兵们嗷嗷叫。
李天郎在人群中招手示意马大元和赵陵等几个精干头目过来,一一附耳嘱咐,几个人听得频频点头。
第二十章 红雪(二)
朅师阻断小勃律与固失密(Kashmin)之间的交通而与吐蕃直接沟通的问题看来是这样的:(耶特玛1989:37…39)。无论如何,可以肯定,在吐蕃征服大勃律以后,从朅师到大勃律有一条直路:毋需经过北边的小勃律,也不经过南边的乌苌,而是横穿所谓“乌苌国故地”达丽罗川。但是,这里的达丽罗川决不能简单地比定为今天的达列尔河谷(《大唐西域记校注》卷3:295),而是指南迦…帕巴特峰四周的一大片地区。尤其是崩季(Bunji)径三拉斯至夏提欧之间的印度河谷,对于这一带的交通特别重要(此一段即汉文史料所记古代的“悬度”所在。见前)。
有的学者认为三特拉尔虽然曾被厌哒征服,但仍然宗奉佛教;而且,朅师一名可能意味着该地曾是曷萨(Khasa)人之土,他们是一个强大的部族,曾远远地向东扩张(耶特玛1989:39)。在三特斯地区曾经发现了大量公元五世纪的铭文,都是有关曷萨酋长的部落国家(Khasanajagana)的。于是,巴基斯坦的著名学者A。H。达尼博士说:“很明显,曷萨人曾定居此地,且至少从旃陀罗笈多(约公元前321…前297)时代到公元五世纪在三拉斯地区有他们自己的一个国家”但是也有学者认为,所谓的曷萨人或许可以同今天的卡拉什(Kalash)人勘同。拉什人是生活在三特拉尔西面兴都库什山中的一个非穆斯林少数民族,其起源由来迄今仍有许多争议。有一种传说认为他们是当年亚历山大远征军的后裔。确实,从外貌上看,他们都是金发碧眼皙面的山民,可以肯定是所谓“雅利安”人种。但他们也可能是其他白种人的后裔而不一定和亚历山大东征有什么关系。比方说中国古代史五所记的塞种(Saka),他们原是中亚地一个古代种族,约公元前二世纪向南迁徒。三特拉尔正在他们南迁的道路上。本五有意采用朅师人是亚历山大远征军的后裔这一说法,以便编撰一下唐军骁骑与大名鼎鼎的马其顿方阵的较量。
人人摩拳擦掌,恨不得立时拿个酒坛将一干胡人统统灌死。正说间,出去给胡人送信的马大元回来了,说胡人们对酒宴邀请既吃惊也疑惑,但是都同意派头目来参加,并放出话来,要让“吃草长大的汉人”好好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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