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听说前几天他们在东兰镇鸡飞狗跳的找人,找不着便拿人出气,家家户户失财遭殃!可怜那李家还……”
“噤声!你不要命了,提这个!”
一阵安静,胆小怕事的百姓们都闭了嘴,木然的随着人群往前挪移。
人群里,一个形容猥琐的道士突然转了转眼珠,拈了拈他脸上三颗长毛的大痣。
他身边一个伶俐的小道童笑嘻嘻弯下身去拍他道袍上的灰,道:“师傅小心袍子被踩着。”
他身后一个清癯老者眯了眯眼,对道童拍着的手望了望,吩咐身边年青仆人:“小心去扶着道爷。”
那仆人“哦”了一声要上前扶,那道爷拈着大痣上的黑毛,笑眯眯道:“无妨无妨,爷爷我很小心。”
仆人黑着脸撒手,老者眼神里漾出笑意。
这一行,自然是伪装四人组。
长孙无极版清癯老者,孟扶摇版猥琐道士,钟易版小道童,铁成版仆人。
四人从东兰山上下来,以他们的武功,要躲过山中分散搜索的紫披风自然不难,但对于孟扶摇和长孙无极来说,就算躲避逃亡也要顺手敲你一榔头,于是紫披风们便被那一招逼到在东兰山下餐风露宿,没完没了的在山顶一遍遍搜索“等着大开杀戒”的高人。
几人商量了,在紫披风较少的官沅县略停一停,渡过孟扶摇和长孙无极最初的几天养伤时间,两人只要能恢复一些,危险系数就会成倍降低。
城门口的队伍慢慢移动着,好歹也轮到他们,官兵很粗鲁的一把将“骨瘦如柴面黄肌瘦”的“老道士”往城墙上一按,恶狠狠从上摸到下。
“老道士”痒得嘻嘻笑,抖着身子道:“哎哎,官爷,出家人一把骨头不经捏,轻点——轻点——”
孟扶摇在那里被捏,她自己倒没什么,经过暴雨那夜及之后的深思,有些事她已经学会淡定接受。
不就是摸嘛,反正他们摸的是老道士又不是孟扶摇。
不过这回她忍下来,有人却忍不得了。
那官兵摸完老道士,轮到道童,又是一轮快速搜索再狠狠一推,一推间,觉得左手指尖好像微微一痛,但也只是一痛而已,蚂蚁叮了一口的感觉,也没在意。
然后轮到那清癯老者,搜完时,右手指缝好像也微微一麻,也在刹那之间。
那感觉太细微,官兵忙得烦躁,看这几个人没油水也没心思多理会。
三日后,这人烂掉了双手,当然,这是不相干的后话了。
最后轮到铁成,仆人自然是要背包袱的,包袱自然要细心搜查,摊开来,不过是些洗白了的道袍,打醮用具,符箓黄纸桃木剑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一个官兵翻来翻去翻一阵见实在没什么值钱物事,抬手气哼哼一扔。
包袱劈手扔出去,东西散了一地,空布袋在空中飞过,孟扶摇抬手去接,那官兵无意中一转头,看见那飞起的布袋尾部一坠,形状不对。
他立刻一伸手勾住布袋带子,捞了回来,撕开底层,抓出个乌溜溜的东西。
“啊哈这是什么?猫?”
怕被搜身搜出来,藏在布袋夹层里的元宝大人在他手中作挺尸状,闻言翻眼——不要拿猫来侮辱我!
“官爷,那是小道捉妖的辟邪鼠儿!”孟扶摇赶紧奔过来。
“捉妖鼠儿?”那官兵哈哈大笑,五指一收一捏,捏得元宝大人吱吱一叫。
“哎,您别!”孟扶摇大叫,“那是小道的吃饭家伙……官爷手下留情!”
“你叫我别我就别了?”那官兵斜睨着孟扶摇,大力拎着元宝大人耳朵晃来晃去,“听说辟邪黑猫,没听过辟邪黑鼠,咋个神奇法?能不能帮咱们把那见鬼的杀人凶手给捉出来啊?”
妈的!
找死!
孟扶摇怒火蹭蹭直起,目光一抬刹那间冷电一射,那官兵被这目光盯得一怔,随即便觉得手指一阵剧痛,半个指尖被元宝大人恶狠狠咬了下来!
他痛叫一声,大力将元宝大人一甩,元宝大人借势在半空中一个翻身,射入墙角不见了。
“给我揍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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