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亦然必定留有后手,至于是什么,他也不清楚,但他决定赌一次。
漠北的萧三公子,没有长兄之勇,次兄之谋,更没有其父的军心爱戴,只不过是“三子亦然”——一个最末流的掌旗手,但他的旗,从没有倒下过。
毕生周旋于敌营,隐匿于黑暗中的老泥鳅,主动暴露自己,放走俘虏,深陷重围,赌一把——
就赌这次,萧三公子的旗,也不会倒。
钟伦握着那一张白纸,默立雨中。
官道上,马蹄渐鸣,隆隆作响,影影绰绰的军旗渐渐从远处显现。
袁钊一马当先,冲在最前方。
他奉武扬王之命夜出南苑,潜入中州,解封四城,率皇城禁军卫率,前来围剿叛军。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zero的营养液4瓶;
比心
第47章青山绝
冰冷的雨水落在掌心,顺着指缝间滴答落下,霎时一片殷红……
萧亦然猛地惊醒。
黄昏时分,火光与厮杀都已停了,一盏昏黄的油灯点在窗前,下了一整日的雨,屋内四下潮湿,海墙内这一日流的血汇着雨水,血腥气弥而不散。
“老三,弄醒你了?”袁钊半跪在床头,正小心翼翼地解他右手的绳子。
他刚从外面回来,衣服湿得能拧下水,顺着他的动作,水滴在萧亦然的手上,见他醒了,不好意思地冲他嘿嘿一笑。
他半晌解不开沈玥打的绳结,索性摸出别在小腿的匕首,一把割了绳子。
萧亦然头昏沉着,瞧着一片昏暗的屋子,问道:“什么时辰了?”
“酉时了,姜叔说你睡了一整日。”袁钊胡乱搓了两下他冰凉的手,塞回被子里,瞧着他苍白的脸色,又忍不住拍了两下,“怎的之前在漠北,没觉着你身板儿有这么脆呢?”
萧亦然含混道:“许是上了年纪吧。袁大将军身板好,穿着湿衣不怕着凉。”
袁钊对蚀骨散一事毫不知情,不疑有他。他连着跑了两日,饿得前胸贴肚皮,实在扛不动这一身甲,起身卸了甲,脱下长靴,倒了倒里头的水,顺手扔了出去。
副将打了热水端进来,言语飞快地回禀这一日南苑的形势:“今晨王爷带头清理的文臣共九十八人,政令暂且封停,六部阁臣正在议王爷的罪,皇上的意思是……”
“他敢有什么意思?老子剐了他!”袁钊横眉一挑,匆匆地抹了把脸,套上衣裳拔腿就往外走,“老子这就去会会那帮糟老头子,还想不想活着出南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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