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移生性胆小懦弱,妻子受辱,他不愿张扬,想远走避祸,写信求问我可否为他提供容身之所,我应了。
“可收到信的第三天,我迟迟没等来他一家三口,我放心不下,想亲自去接他,结果……结果薛服这个畜生……”
惊堂木拍下。
公堂为之肃静。
“更夫,本官问你,你是否亲眼所见?”
更衣穿着旧衣衫,身子佝偻,说话不利索:“小民、小民……”
“死打更的,你最好想清楚再说!”
“让他闭嘴。”
“是!大人!”
崔莹拿起抹布堵住薛四郎的嘴,薛四郎气得翻白眼。
“小民,小民不知道,小民不知道啊大人!”
沈不平愤然起身:“我吴兄弟尸骨未寒,你怎么能睁眼说瞎话?是你偷偷告诉我,你看见了,你看见薛服对吴氏的暴行,你对他恨之入骨,但惧怕鲁阳公府的权势……”
说到这他忽然住口,痛心疾首。
更夫愧疚难当,掩面不敢看他:“沈、沈秀才,你就当我是说胡话,大人,小民看错了,小民真的看错了!”
“大人,小民只知吴家小儿溺水,不知内里情由,还请大人放小民回家,求求大人了!”
安宁堂的大夫接连叩首。
两个人证当堂悔供,案子只能容后再议,薛四郎暂且收押镇偱司大牢,走前朝桃鸢得意一笑。
“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宋拂月气得牙痒,恨不能把薛四郎当场大卸八块。
崔莹也气。
好不容易等到沈不平醒来可指认杀人凶手,好不容易找到藏匿的两位人证,原本情况好好的,现在又被薛服逃过这一关。
“你们气什么?”
桃鸢一身大红袍气定神闲地从高位走下来:“为官办案正是如此,黑黑白白,一时难分。民不与官斗,这是流传多少年的话,他们畏惧,是我们工作做得还不够好。”
她眉目冷清,说出的话却给人满满的信服感,冷着一张脸,看着也比其他人靠谱,有安全感。
“薛家出手了,你们去把两位证人的后顾之忧解了。”
“大人,怎么解?”
“快刀斩乱麻。”她解下腰间尚方宝剑扔给崔莹:“天子剑开路,谁不服砍谁,出了事,本官一力承担。”
宋拂月看傻眼:“统领大人,这也、这也太乱来了。”
鲁阳公到底是大周一等公,陛下见了也得看在他家的功劳给三分掩面,您说砍就砍,不合适罢?
崔玥抱剑的手发抖:“真的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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