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愕然。
宋墨既然愿意再见他,可见对他所说的话十分感兴趣。但这是他一张保命的底牌,他希望能卖出个好价钱,原本打算逼着宋墨先开口,他就可以拿到说话权,从而达到和宋墨谈条件的目标。
他没有想到宋墨一声不吭,说翻脸就翻脸。
难道宋墨真的不在乎在他所带来的消息吗?
陈嘉不相信。
他望着宋墨的眼睛。
宋墨的眸子乌黑亮泽,仿佛夜空的星子,虽然明亮,却也清冷,没有一丝的暖意,如千年的冰霜,透露着刺骨的寒意,让人能感受到他的冷酷与无情。
陈嘉心头一颤。
也许宋墨只是在做腔作势,可他能够赌吗?
大兴御赐的田庄,是宋墨的地盘,是宋墨豢养死士的地方。
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把自己撕成碎片!
陈嘉如吞食了苦胆似的,心里泛着涩涩的苦味。
形容不容他犹豫。
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宋墨的面前:“世子爷,并非在下做张做乔,只是事关重大,我一时间诚惶诚恐,不知道如何是好。”说到这里,他再也不敢迟疑,急急地道,“四年前,我和义父陈祖训奉命去福建押解定国公回京,刚刚离开福建,当时的锦衣卫北镇抚司指挥使钟桥突然带了几个人,单独提审了定国公。我和义父都以为他是奉命行事,虽然心中唏嘘不已,但圣命难为,不过是背后感叹几句。我甚至和义父商量,悄悄地弄了些上好的金创药,准备当值的时候偷偷地给定国公上些药。不曾想一路行事。我和义父竟然都没有机会看守定国公。当时义父就说,这个事透着蹊跷。”
陈嘉说着,语气微顿,好像想起了当年的一些事似的,紧张地舔了舔舌头。
宋墨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看上去却是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端起茶盅来,轻轻地呷了一口。
陈核见状,忙机敏地退了下去。小心翼翼地关上了房门。
宋墨和定国公情同父子。
屏风后面的窦昭大为佩服宋墨的沉着冷静。
她目不转睛地望着陈嘉。
“然后定国公就出事了。”陈嘉垂下了眼睑,“按理说,如果是奉命行事,钟桥等人应该很坦然才是。但钟桥等人却显得很慌张,不仅严禁我们提及此事。而且还暗中派人与什么人联络,好像在商量些什么。我和义父不由生疑。等进了京,我们立刻被东厂的人关押了起来,由东厂的厂督汪渊亲自审讯。”
还有这种事。
宋墨放端着茶盅的手指关节有些发白。
他一直以为这件事是皇上的意思,根本没有敢往深里查。
汪渊又是奉了谁之命而追究大舅的死因呢?
“钟桥当时跟我们说,汪渊此举完全是为了借定国公之事找我们锦衣卫的岔子,让我们不要乱说话。不管东厂的人问什么,都要三思而行,切不可透露此事福建之行。
“因东、西两厂和我们锦衣卫素来不和,自汪渊兼任东厂厂督之后。几次联手西厂之人,让锦衣卫吃了大亏。
“我们不疑有它。
“而且我们心里也很明白。如果在东厂面前漏了口风,就算是能东厂手留下一条命,锦衣卫的人也不会放过那些吃里扒外的人。说不定还会连累家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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