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借着小憩,她意念沉入玉石,调出平板,查看下载的离线地图。
兖州附近有两条河,一条是泗河,一条是沂河,近总是能看到一些丘陵,显就是往鲁中南地区前行。
目的地是哪
里呢?
一日,程丹若明显感觉到,自己进入丘陵地区了。
山更多了,河道逐渐狭窄,后得弃船。
她终于被拉出暗无天日的船舱,得以呼吸新鲜空气。可明月说:“接下来你可要受点罪了。”
程丹若看见几匹骡子,心中突有了祥的预感。
其。
她被拽上一头驴子,手绑身前,骡子牵另一头上,被驮着往山里去。
颠簸、颠簸、颠簸。
骡子是装备齐全的马,没有马镫和马鞍,就是直接跨坐骡子背上,且双手被缚,能很好地控制平衡,程丹若几乎只能趴着。
草叶割过手腕,大腿肌肉紧绷到僵硬,脸上出现了无数道口子。
程丹若狼狈至极,没一会,汗就湿透了鬓发,黏糊糊地搭脸颊上。她感觉差多了,恳求道:“能能松开我的手?这种荒郊野岭,你让我跑,我都道跑到哪里去。”
这两天,她表现得一直很识趣,忍耐、沉默、安静,明月已经初步信任她是真心配合自己,见她这样狼狈,点点头:“阿牛,给她解开。”
双手自由,终于能恢复些许平衡。
程丹若松口气,道双方已经初步建立信任感,能够开始下一步了。
明月好像也是这么想的。
赶路无聊,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套话:“你多大了?”
程丹若:“十六。”
“这么小?”明月有点诧异,又,“你为什么进的宫?想当娘娘?”
程丹若苦笑一声,慢慢道:“这也没什么好瞒你们的,我父母被瓦剌杀了,小寄养亲戚家,岁数大了,说好人家,只好进宫。”
明月微怔,口气松动几分:“倒是个可怜人。”
程丹若笑了笑,看出她的刻意,没关系,都演戏,遂牵牵嘴角,做出一副黯伤的样子。
片刻后,明月忽说:“我们无教的人,也都是可怜人。”
“我读过书,道要是活下去,老百姓会造反。”程丹若恰当地『露』出一丝同情,但立场鲜明,“可是,你们既起兵造反,朝廷会放过你们的。”
明月冷笑:“去年黄河秋汛,了那么多人,官府才想起来修堤,结了好多人,这样的朝廷,能指望什么?”
程丹若欲言又止。
“今年春旱,本来就颗粒无收了,官府开仓放粮,还要加税,你道有多少老百姓被活活饿吗?青州府城,我亲眼看见官兵骑马出来,驱赶逃难的百姓,有一个孩子,抱着官兵的腿求他们给口饭吃,被马蹄活活踩。”
明月的字字句句,深切地戳痛了程丹若。
她必假装,表情就非常沉。
“造反,当时就要,造反了,我们才能活到现。”明月道,“明明是朝廷的错,却说我们才是十恶赦的反贼,你说可笑可笑?”
程丹若沉默。
所有的农民起,开始都是正的,但接下来……可就难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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