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卖做不成,只怕可能要辞退大量的雇工,以后大家各谋出路。
学里读书的少年和孩童们,此时也开始察觉到,自己的父母忧心忡忡,已开始低声滴咕回乡,还进不进学之类的字眼。
此时的京城和栖霞,迎来了初冬。
寒风彻骨一般,令这里又添了一份寒意。
而此时,一份份密报,也送到了郡王府的桉头上。
杨溥看着一份份的奏报,同时持笔做出回应。
只是这些讯息交织在了一起,以杨溥多年的阅历,又何尝不知可能要发生什么?
这一切都令他如芒在背。
心底深处,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感。
可此时,他不得不定神,做出一副平静的样子。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既是张安世对他的信任,可同时,也是一种对他的试探。
他闭上眼睛,心头非常的清楚,经历了这一件事,他就算彻底地与张安世挂了钩,从此之后,是真正的一条船上的人了。
他一副轻描澹写的样子,偶与同在郡王府里的书吏们闲谈。
当然,更多的时候,他在推演着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
越是推演,他越不敢去想象。
于是,他平静地等待着。
张安世则直接进入了模范营。
模范营的大部已经入宫卫戍,还有一队人马,暂时驻扎于栖霞。
张安世好像没事人一般,外间的事,似乎一切都和他无关。
年轻人最重要的是好好保护自己。
否则这个年轻人一定活不长。
甚至,他连由郡王府送来的奏报,都懒得去看,反正他在营中,而他的妻儿,也已送去了东宫暂住。
就在此时……
当这钱庄的消息传出,也不免有人意识到了什么。
似乎彼此的双方,都指望着能够奋力一搏。
关于联合钱庄的事,已有大量的御史上奏。
说是联合钱庄不再放贷之后,人心惶惶,可见新政之害云云。
朱棣对此,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是笑笑。
不过他如往常一般,还是参加朝会和廷议。
在崇文殿举行的廷议里,翰林侍讲学士突然讲到了吕不韦的典故。
朱棣只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这侍讲学士刘湛却是兴致勃勃地讲着:“陛下,吕不韦区区一介商贾,却将秦王子视为奇货,认为奇货可居,也正因如此,他借此成为了秦国的国相,由此可见,这天下无教化的危害可见一斑……现在听闻,各处都是怨声载道……”
朱棣随口问道:“天下百姓,在抱怨什么?”
刘湛立即道:“抱怨新政的一些举措……”
他的用词很精确,他没有反对新政,反对的只是一些举措。
如此一来,便是进可攻退可守。
朱棣不喜不怒,漫不经心地道:“这样说来,这新政是人人怨愤了。”
刘湛却是愤愤然地道:“臣所闻所见,怨愤者极多,历来圣君,都以天下之心为心,以天下百姓之念为念,顺从民心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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