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疼疼疼……你快放手……”她有一哼没一哼地叫道。
卫梅林却没有半点怜惜。
吼道:“你不也是知道吗,当年爸爸已经说得很清楚,选择跟兰姨在一起,是两情相悦,是净身出户,是咱妈妥协了的!是双方谈好的!无鸢和兰姨怎么就成了你嘴里的狐狸精了?你给我说说?再有,自从爸爸去世后,你大学毕业,连个函授的结业证都拿不了,日日花得都是我这个大哥给你挣来的血汗钱,还在这里疾言厉色辱骂别人?谁给你的勇气?谁给你的理直气壮?”
卫钰被他一腔子利剑骂得目瞪口呆,双手虚软地扶墙壁,耳蜗子一嗡一嗡的响。
卫梅林深吸一口气,斯文俊秀的脸憋得通红,他一把放开了她,转身对无鸢心平气和道:“无鸢,你别跟她一般计较。以后她再敢放肆,妈就算再包庇她也是不可能了。女孩子长这么大,还这么野,至今一事无成,我要是她,早早就去了结了自己。还在这里丢人现眼?”
他口气虽然平静至极,说的话可一点也不留情。
无鸢第一次见他这样,只道:“奶……她情况怎么样了?”
“不太好。送来的时候,已经是重度昏迷了。急救了两个小时,医生叫我们做好准备,说是心肌梗塞,随即都有生命危险。”
只见他面色沉重,眉宇里有化不开的担忧。
无鸢的心情也不太好。
看来老太太的事就在今天了。
年级大了,身体早就枯朽下去了。再遇上个心肌梗塞,只怕无力回天。
这位曾是上个年代在法医行业中的翘楚,女强人,竟也会不省人事瘫在床上,听天由命等待着油枯灯尽。
心口又是酸又是涩。
她突然就沉默了。
这里的每个人仿佛头一次这么默契,纷纷沉默不言。
卫钰也不哭了,也不针对她了,乖乖站在卫梅林一边。
时间仿佛过了半个世界那样长。
病床上的老太太轻轻咳了声,无鸢眼一花,觉得她口鼻里连着的那台呼吸机也颤了颤。
众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却又随即惊喜起来,奔到床前,伏在老太太身前,争先恐后殷切地问候她。
“妈……妈……妈你醒了?”
“奶奶!”
“奶奶!”
卫老太太悠悠转醒,病房里的灯明亮且冰冷。她微微颤动着耷拉的眼皮,见到了围绕在她身旁的儿媳、孙子孙女,他们的脸上都透着重重忧虑。
“妈……你……你还有什么要交代儿媳的?”柳烟雨急切拉住她的手,另支手捂脸嘤嘤的哭。
老太太浑浊的眼动了动,轻青白的嘴唇嗡动了动,什么也没说,只管把手吃力地从她手里扯了出来。
柳烟雨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只起皮卷皱的手脱离了自己,眼光微闪,却即刻哭得更凶了。
“妈……妈呀……”
连卫钰也吃惊了,忙问:“奶奶您有什么要说吗?奶奶?奶奶?”
“别叫!快点出去叫医生。”卫梅林喝了声。
卫钰忙起身跑去叫医生。
只见卫老太太缓缓挪动着眼球,在见到安静站在房子正中地板上的无鸢时,便停止不动了。
这时她朝她摇起手来,只是力气大不如前了,竟连抬都抬不起。
柳烟雨看在眼里,心里了然,问道:“妈,你难道还有什么想告诉梅林吗?”
老太太摇摇头,喉头里的黄痰一滚一滚的动着,听她这么一问,胸膛里急得一阵“咳咳咳”的嗡动着。
手指挨在床上,指得更紧了。
梅林上前,握住老太太另外一只手,目光悲痛,含泪道:“我知道奶奶的心事。还好,我早已将她叫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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