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甚至可以算是慷慨。
慷慨的表示,他起码不会再对傅云琅赶尽杀绝。
荀越看着他这急功近利的一张脸,始终不置可否。
就在荀宗平耐性即将散尽时,才听他突然开口反问:“既然是要结善缘,要化干戈为玉帛,您才是这这五州之主啊,父亲为什么不以您自己的名义去送贺礼?”
他并没有因为傅云琅即将成婚的消息而失控,这份理智,是在荀宗平意料之外的。
荀宗平闻言眼波连闪,瞬间被狠狠噎住。
他不答。
荀越也不需要他答,眼底染上越发浓厚的嘲讽之色,冷冷道:“因为尉迟氏父子都清楚,真正想要设局截杀尉迟澍的其实是你。你先对人家下了杀手,一朝失手,随后却又觍着脸当什么都不曾发生的样子再假惺惺去求和?您是觉得这样的作为下作无耻,如同跳梁小丑是吗?所以您拉不下脸面以您的名义去?”
荀宗平腮边肌肉不住抽搐抖动,隐忍得额角青筋暴起。
“您想要这个脸,就想推了我替您去?”荀越自是不会瞧他脸色行事,言辞犀利,将他无耻的用心一一戳穿,“不仅让我豁出脸面,自甘下贱的去尉迟澍父子面前替您求得最佳利益,甚至还能仗着往日情分再利用傅朝朝一把?”
因为早就对自己这父亲失望透顶,也对所谓的父子亲情不抱着期待,荀越的语气甚至都不带一丝丝的情绪起伏。
荀宗平博然大怒,起身一脚踹翻火盆,居高临下的怒斥:“这叫大丈夫能屈能伸,此一时彼一时,是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样的道理还需我现在才开始教你吗?”
火盆落地,有一块炭火落在荀越堆在地上的衣袍上。
火蛇瞬间卷起。
他却既不闪避,也不着急喊人进来救火,反而怔怔看着平地上窜起来的火蛇片刻。
然后,重新抬眸,目色森然对上他父亲暴怒的双眸:“我早就与您说过,人不可以既要又要,您既然想要君临天下的权柄,就不该再想着万世流芳的美名了!”
言罢,眼见着火蛇将要卷上他的裤脚,他横臂一挥,缨枪划裂布帛,割断燃烧着的衣袍下摆。
黏连着的最后一点衣料烧尽,火苗卷曲扭动着,一点点在尘沙里捻灭。
火光灭下之后,他的表情看起来就尤为显得冷酷。
荀宗平这会儿站着离他远了些,怒火冲击着全身血液,可这是在军营里,为了不叫人看出他们父子不合,他却连叫骂都下意识压着嗓音,指着荀越仍是叫嚣:“你还有脸训斥为父?执迷不悟的分明就是你!”
荀越指责他的那些话,换个人来说,他都能立刻斩断对方的头颅,来终止这样的“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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