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琅此时已经近乎虚脱,眼前视线模糊,甚至看不清她的脸,但还是咬牙撑着她的手臂起身:“到了?那快扶我进去。”
聂扶摇力气还是有的,见状,也不扶了,直接将她往背上一拉,背她下了车。
院子里留守的一众宫婢有两个在看门,见到主子回来,赶忙起身相迎。
都还当傅云琅是吃酒吃醉了。
几个小姑娘忙忙乱乱的只想将她往屋里送,傅云琅却是一进门就在聂扶摇耳畔呢喃:“别进屋,旁边小花园里的池子,扶我去那。”
聂扶摇怀疑她是神志不清的呓语,对她的话却还是遵从,脚下转了个方向,将她背到了园中那汪水潭旁边。
小心翼翼将她放下,正待要回身搀扶,傅云琅已经摸索着一把扯下腰间荷包扔在地上,然后斗篷都没来得及脱就一脚踏进了水里。
那水池不深,只到七八岁孩童腰部的深浅,早些年是用来养鱼的,后来尉迟澍去了楚国,宫殿荒废,鱼儿也死绝了,现在这池子是重新打扫出来,却只是闲置在此。
这才刚立春,还是正月里数九寒天的节气里。
因为连续几日的大晴天,正午时分池子上面的冰层融化到只剩一层,被傅云琅一脚踏破,她将自己整个人都倒入冰水里浸过一遍,方才颤巍巍露了颗脑袋出来。
聂扶摇几个甚至都被吓傻了,等她重新露头才如梦初醒,七手八脚要将她拖上来:“主子,这大冷天的天……您往这冷水里下,不要命了?”
傅云琅挡开她们的手。
甫一入水她就被冻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以往没吃过这样的苦,冰水浸在身上,像是被无数把小刀密密麻麻的剐了一遍。
但好歹越是难受,她才越是容易找回理智,挡开聂扶摇等人的手,牙根打颤的只顾吩咐:“先别管我,太医过来之前先叫我在这呆着,还有……快,快去关了宫门,在太子殿下回来之前不要放任何人进来,就说我醉酒不适在午睡歇息。”
两个宫婢都还有些不知所措,迟疑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聂扶摇果断,沉着脸再次勒令她们:“快去,照主子的吩咐办。”
两人这才一扭头,飞快的跑了。
聂扶摇蹲到水池旁边,同样的手足无措,只能先将浸饱了水的斗篷费力拖出来,然后趴在傅云琅身边急道:“主子,您这到底是怎么了?您这身子骨儿弱,这时节怎么能一直泡在冰水里,要等太医也回屋里等吧?”
“别管我!”傅云琅却只尽量压低身子,将自己脖子以下全部压在水里。
方才回来的路上她就有感觉,小衣已经湿了,现在这会儿即使人泡在冰水里,事实上也是冰火两重天,皮肤整个近乎冻僵了,正在逐渐失去知觉,身体里狂躁不安乱撞的血液却依旧仿佛要将她的身体撕成碎片一样。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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