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内侍年纪没有很大,但是看穿着和今日朝堂之上他站的位置,不难推断这便是皇帝身边的心腹,內监大总管。
內监闻言,连忙侧身让路:“陛下还在处理公务,两位殿下请。”
也未通传,他亲力亲为引了二人进去。
去的不是院中正殿,而是皇帝寝殿。
那大殿之内灯火通明,门窗紧闭,傅云琅甫一进门迎面就闻到一股浓重药味。
皇帝人在床榻上,倚着床架和软枕,面前一方特制的书案立在床边,几案延伸到他面前,桌面上一摞奏折,笔墨纸砚摆放有些凌乱,另外手边还搁着个药碗。
彼时,他已宽下了外袍,穿一身宽松的道袍坐在被窝里,肩上又披了厚裘衣。
也不知是不是灯影的关系,傅云琅一眼看去就只觉得揪心,觉得他这面色十分的灰败可怕,有种行将就木之人的腐朽。
他二人进去时,都下意识放轻了脚步。
皇帝正在埋头批复奏章,可能也是人老了,眼神不太好,他腰身又格外佝偻,脸孔离得那桌案极近,听见有人进来的开门声,还当是内侍出入,便头也没抬,依旧在聚精会神的批复折子。
傅云琅忍不住转头去看尉迟澍,果然就看他唇线紧绷,眼底又泛起了红。
“陛……”带他们进来的内侍试图上前禀报皇帝,开口声音却刻意放轻放柔了许多,仿佛想要诱哄孩童一般。
不想,尉迟澍抬手将他拦下,径自大步走上前去。
“不是都已经休朝了吗?父皇怎么也不肯偷闲,是有什么紧急公务要处理吗?”他径自走过去,笑嘻嘻开朗的模样一如往常,半分也瞧不出前一刻情绪那般激烈的波动过。
皇帝意外之余仓促抬头,衣袖碰到手边的药碗,险些打翻,好在尉迟澍眼疾手快将那其扶住。
他手触到瓷碗,见着里面汤药还剩大半,却又已经凉透了。
眼中微光闪动,但又立刻掩饰。
最后只没事人一般的转手将药碗递予内侍:“怎么也不催着父皇用药,早凉了,重去煎一碗来。”
内侍不是不用心,是压根管不了。
皇帝不会不吃药,他自己的身体不好,但又想尽可能的再多支撑一阵,自然会遵医嘱,只是人老了,忙起来容易恍惚,偶尔会出点纰漏。
以往,也有药就这么放着,等发现时就已经冷了,内侍想去重新煎来他说懒得等,也就凑合着用了。
此时,皇帝本能的想要将半碗药拦下,然而抬了抬手,发现笑容满面立在跟前的儿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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