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人虽看不出什么门道,但你灵觉出众,或许能顺着这点残留的香火,找到肥虫的大巫。”祝临风冲殷停点了回头,示意他动手。
殷停注视着青烟,缓缓入定。
随着视野入暗,肉眼所能见的景象被替换成灵觉独有的感触。
那一缕青烟仿佛离群的独蜂似的,带着殷停寻找回到蜂巢的路径。
过密林,过大山,过沼泽,灵觉蔓延出千里。
这时,殷停嗅到一股浓郁到极致的腥甜。
一处枫林中突然冲天而起一道与青烟泛着同源气味的气柱,好似直通天际,将整个南疆遮蔽,气柱直上云层,张扬成一只人首虫身,八眼八足,背生大翅的狰狞巨虫!
“找到了!”
现实中,殷停豁然掀开眼皮,漂浮的信香灰已熄灭。
“几人?”
“一只。”
祝临风拧着眉头,问道:“藏身在何处?”
殷停摇了摇头。
“没找到藏身之处?”
他再度摇了摇头,面色凝重地眺望向西北天际,道:“找到了蛊神!”
“找到了!人在这儿!”
疏影宫中,秋盈对如无头苍蝇般四下搜寻的巡查属内属一众招呼了声,继而弯着腰,拨开垂下的藤蔓,钻进了狭窄的假山中。
山洞中的空间逼仄,以秋盈成年人的体量只能蜷曲着手脚一点点挪进去。
遮挡的藤蔓撩开,日光透了进来,照在了抱着膝背靠着假山躲在角落里的茯苓的瘦小的身影上。
“茯苓……”秋盈试探着唤了一声,手慢慢往前伸,指尖快要碰到茯苓肩膀时,她却动作夸张地哆嗦了一下,仿佛受到惊吓的幼兽。
她强自睁开了沉重的眼皮,眼神晦暗不见一点鲜活气,眼下深深一圈青黑,整个人像一朵雨后滚进泥里,被践踏得奄奄一息的小花。
“姑姑。”她唤了一声,神情还是恍惚的。
秋盈万万没料到,好端端一个孩子,不过去到泰安宫的十数天里竟然憔悴成了这般模样。
她没说让茯苓出去的话,而是和她保持了距离,温声诱哄道:“可是在泰安宫中有什么不习惯?和姑姑说说罢,别憋在心里头。”
听见泰安宫三个字,茯苓的神情流露出恐惧,但她很快将这些恐惧拙劣地掩藏了下去。
秋盈直觉不对,又道:“是想弟妹了?不若姑姑代你向陛下告假,准你出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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