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切都同行进入宫的马车无关,同马车里下来的人无关,许呈若有所思地回看了一眼越发暗沉的天空,随后转头对上唐鸣疑惑的双眼,低声道:“王将军,唐大人,请。”
王咏抬头看了一眼那一道厚重的城门,他的眼中透出些许恍惚,稍作停顿,才在许呈的再次催促中往里行去,心头浮起一抹异样的情绪,空落落的,仿佛是浮荡在风中的飘絮,毫无方向。
他沉默地往宫中行去,与唐鸣一前一后,两人均是不言不语地低着头。
许呈在前方带路,倒也奇怪,今夜的皇宫特别安静,一路行来,竟是连宫娥与内侍都极少见到。这般死寂的气氛很不对劲,然而唐鸣和王咏两人仿佛是未有所觉,只是安静地跟随着许呈往前。
及至到了宫宇大殿门口,一直以来都未曾说话的王咏突然停下脚步,开口道:“许大人,你是从何时背叛圣上的?”
王咏的话语来得突然而又突兀,唐鸣的双眸很是暗淡,可以看得出来他此时已然是被人迷了神思。
听到王咏的话语,许呈似乎很是惊讶,他转过身来,看向对方,对上王咏的眸子,他沉默少许,眉眼上的讶异是因为想不到这时候王咏竟然还能有自主意识。要知道他在招待两人的茶中下了蛊药,鸟鸣声是诱发的信号,只是唐鸣和王咏这两人素来心智坚定,因而才会磨蹭了这么许久时间。
然而许呈本以为一路上一言不发的王咏已然是沉入了蛊的控制,却想不到对方竟然还有不少自我意识。虽然有些麻烦,但既然已经到了这里,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许呈面容上依旧是一派的平静和轻松,他缓步走了上前,轻笑一声,道:“王老将军,不愧是军中名将,果真是心性坚韧。”
“谈不上什么背叛,不过是良禽择木而栖罢了。”许呈并未给出明确的答复,他伸手轻轻晃了晃,很快便就听到一阵诡异的铃声轻飘飘地流了出来,那是从许呈缠绕在手臂内侧的铃铛上传出来的。
随着铃声的响起,王咏尚算清明的眸光慢慢地涣散开来。
许呈笑了笑,轻声道:“两位大人,圣上有请。”
王咏和唐鸣两人漠然地往里行去。许呈看着两人略显僵硬的步伐,他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而后伸手抚过手臂上的铃铛,叹息道:“可惜这惑心蛊用不得圣上及其血脉上,不然倒也不必这般麻烦”
大殿内的气氛一片清冷。
先前得知汪拢真请见的时候,平王殿下心中涌起一抹惊诧,这段日子以来,汪拢真仿佛是心中有愧,极少入宫觐见。大抵是不想见到那位对他有提携之恩的圣上。
故而今日看到对方主动请见,令平王略微不解。
圣上倚坐在床榻上,面上的神情一片平静,他抬眸看向沉思不语的平王,沉沉地道:“老四,将人传进来吧。”
他想亲口问一问这一位由他一手提携上来的前朝遗臣,为何要背叛他?
平王深深地看了眼圣上,他对着身边的内侍挥了挥手,示意对方将殿外候着的人领进来。等到汪拢真入殿的时候,平王的目光落在紧随其后的那名青年,心头涌起一丝疑惑,这人是谁?
他毕竟不是什么得宠的皇子,在人脉上还是有少许不足,这一次若不是得了汪拢真的助力,这一通‘谋逆’也不会如此轻易地完成。
汪拢真对着圣上躬身一礼,低声道:“臣见过圣上,圣上万安。”
而汪拢真身后的汪承业却是未曾有任何的举动,他坦然地站着,目光掠过床榻上瘦削苍老的圣上,又扫过椅子上坐着的平王,眉眼里带着丝嘲讽。
只是,这一缕的嘲讽一闪而逝,情绪来去得极快,让平王觉得自己好像看错了般,但他从来不是一个容易自我怀疑的人,他可以肯定这一名青年对他们确实是有着不敬的意味。
汪承业没有自报家门,汪拢真便也未曾介绍,无论是圣上还是平王也都未曾问询,但是殿内的气氛却是越发凝重。
“当不得汪相这一句万安,也算是拜汪相所赐了,朕如今哪里是安得了?”圣上讥讽地沉声道。
“只是,朕倒是不知道,朕是哪里对不住汪相了,竟然让你如此狼心狗肺。”
圣上的声音很平淡,但是话语里却依旧能够让人听出些许愤懑的恨意。他自诩对这汪拢真并未有任何的对不住,不仅如此,如今的荣华富贵,高官厚禄,哪一样不是他赐予的?可是这汪拢真不仅不感恩,更是反咬了他一口
汪拢真依旧是一身的谦卑风度,他上前一步,拱手一礼,缓声道:“圣上,您对臣,很好。但很可惜,臣一直以来都是乾明帝的臣子,先帝虽然有诸多不好,但那总也是臣的学生。”
“乾明帝”听到汪拢真提到这么个人,圣上嗤笑一声,他斜睨了汪拢真一眼,眼中的讥讽之意越发浓郁,这段日子,他染了风寒,现下身子是越发虚弱,低低地笑了一会儿,便就不由得咳嗽了起来,好一会儿才勉强平复下来,哑声道,“那人不是死了?汪相如此忠心于他,当初怎的没有殉国,而是第一个就降了?”
汪拢真轻轻叹了一口气,而后道:“臣当时也是事急从权,也是如此,才保得先帝的一丝血脉。”
圣上闻言,眉目一愣,他微微眯眼,轻声问道:“你是说,那个前朝太子”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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