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很久了。久到我都快忘记它原来是什么模样了。”
汪承业的声音幽幽的,透出一丝说不出感觉的森冷,好似是感慨,却更像是怨恨。
听出了汪承业话语里的怨愤,汪拢真长叹一声,略带关切地安慰道:“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况且,很快,这又是你的了。”
“成王败寇,”汪承业怔怔地看着殿外飘落的叶子,他垂下眼,幽然道,“士之过,非战之罪。”
“嗯?”汪拢真似乎是听不清汪承业后边说了什么,他稍稍侧头,视线落在汪承业的面容上,复又问了一句,“什么?”
“没”
“大人,殿下有请。”一名内侍从内殿匆匆行来,恰到时间地打断了汪承业的话语。
闻言,汪拢真便就收回心思,而后转头看向汪承业,轻声道:“望舒,走吧。你该去收回你的东西了。”
“是。”
天色一点点地暗淡了下来,京城里的一切便就如往常般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劳累了一日的百姓自然是就都回到安身之地,随后便是日复一日的柴米油盐酱醋茶。
只是若是有人注意一番那座朴素的相爷府,便就会发现今日这相爷府中异常地安静,府中黑漆漆一片,除了大门口悬挂着的朦胧灯笼外,这府上竟然再无亮色,就好似人去楼空了一般。
若是有人从半空中俯下而看,便就惊诧地发现在相爷府空荡荡的大院中,却是沉默地站着一排排盔甲着身的卫士,他们很安静,只是配备着的武器散发着凌然的杀意,好似在等着一声令下,便就开启血腥的杀戮。而这相爷府毕竟不是寻常的府邸,这班人马暂时未有任何人发现。
安静的京城大道上,一辆马车晃悠悠地行进。车上坐着的正是白日里在许府做客的唐鸣以及王咏。两人脸上的神情甚是严肃,仔细看去,会发现唐鸣以及王咏两人的眼中时不时地会有一丝的走神,就像是睡迷糊了那般。倒是陪同坐在一旁的许呈,面上看不出丝毫的紧张神色,反而透出来一股轻松。
许呈的目光落至马车的窗子外,那一辆不知从何而来的板车从小巷子里缓缓推出,吱吱呀呀的,将这京城大道上的安宁打破,马车上的唐鸣忽而又回过神来,他觉得脑子有点疼,自到了许府之后,他便就觉得这脑中总是蒙蒙的,一股说不上来的迟钝感从脑中开始弥漫开来,令他时不时地晃神。
这一次又一次地恍惚中,他总觉得自己似乎是遗落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可是当他想要认真去想的时候,却又很快就觉得迷糊起来,他抬眸看了一眼似在闭目养神的王咏时,心中的怪异感就更明显了,他隐隐举得平日里的王咏不是这般安静的姿态,往日里他们私下里都喊王咏为‘大老粗’,便就是因为这人爱唠叨又大嗓门,这般安静的感觉,倒是有那么几分说不出口的违和感。
越是想着,越是觉得脑子乱哄哄的,到了最后便就是一阵隐痛感传来,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额角,随后目光也落在了窗子外,在那一辆板车错身而过时,一股浅淡的铁锈味传了过来,将他的注意力吸引住,他本就是在胡思乱想,脑中的念头也是漫天飘着,只觉得那好似血的味道?
唐鸣脑中忽而浮起这么一个念头,他不由得将注意力落在了那一辆已然推过的板车上,突然间觉得那板车有些奇怪,正当他想要认真地看一看时,忽然听得许呈的声音传来。
“唐大人。”
“什么?”唐鸣抬眸看去,一时间突然就忘记了自己前一刻的关注点。
而王咏老将军好似乏累了一般,他靠在车壁上,闭眼养神,半句话都未曾发出。
“唐大人,若是确实是平王殿下囚了圣上,那咱们当如何做?”许呈意有所指地问道。
唐鸣并未回答,许久之后,才缓缓道:“自然是要为圣上解围。”
许呈并不在意唐鸣的回答,他的视线落在已然推过的板车上,他的眼神很好,可以看到那板车下滴落了点点滴滴,不必上前细细分辨,他就能猜出那是人血。
而那辆板车,是出自相爷府。
无他,只是那推车的佝偻男子,他曾在相爷府中见过。故而才打了这么一个岔。
那辆板车安稳地出了城,而后便就操着近道往那幽冷荒芜的乱葬岗行去,乱葬岗里有一闪一闪的幽光出没,森冷的风吹拂而过,平白给人一股鬼气森森的感觉。
那推车的男子,到了乱葬岗后,哆嗦着从车旁取了一柄铁铲,沉默地开始铲土挖坑,然而这坑还只是浅浅的一层,突然不知从哪里席卷而来的白色碎布飘了过来,意外却又巧合地贴在他的脑袋上。
本就做贼心虚的男子,惊叫一声,而后什么都顾不得便就是拔腿往回跑,连滚带爬地远离了那一座葬送了不知多少性命的乱葬岗。
呜呜呜的风一路吹来,越发凶猛,呼得一下将那遮掩在泥地上的黑布吹了开来,露出黑布下一具鲜血淋漓的惨白尸体。
作者有话说:
这一两周着实是太多加班了,所以来不及写。先把写的这一部分放上来。
第90章谋乱
要开始了。
当那道仓皇逃开的男子身影隐没在黑暗中后,野狗的吠叫在暗夜中越发清晰,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冷冽的风中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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