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给我写信么?每月十五,叫我知晓那头的情形。”
凌霄颔首,“我去寻个可靠之人,每月十五进宫给你送信,届时你回信与我。”
“切莫让第四人知晓。”
“一言为定。”
烛火燃烬,只有窗外清晖如昼。
二人对视片刻,只见凌霄闪身跃出窗户,消失在黑夜里。
夜里,春风乍起,磅礴恰似秋煞,扰动了皇陵永福殿中的长明灯。
灯不可灭,灭则不祥。故而看管这盏长明灯,是殿中守陵人最重要的差事。
一二十执事太监当即从值房赶来,关上门窗,只二人走向祭奠先太子的配殿。这里面倒是平静,无风无声,只见一掌事太监站在窗边,从容地关上最后一扇窗。
阻隔了风,殿里头静悄悄的。
二人赶紧见礼:“曹公公。“
曹煜拂了拂窗棂上的薄灰,道:“今日天儿看着就不好,清晨时候我让你二人入夜前将窗关了,忘了?”
“这……”二人相视一眼,一人道,“没忘,只是那会儿瞧着没有起风的迹象,于是寻思着……”
曹煜没有说话,转而指向案前,问:“方才何人前来拜祭,如何蒲团也未整理好?”
二人上前看,那蒲团仍在原处,只是有浅浅的凹印,于是为难道:“公公明察,今日无人前来拜祭,想必是这蒲团有些老旧,留了些浅印,小的这就去换个新的来。”
曹煜默默注视片刻,道:“不必,你二人且退下,将门关上。”
二人对视一眼,赶紧应了个是。
关上殿门,二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待远离了配殿,一人啐道:“也不撒泡尿瞧瞧什么嘴脸。这里并非东宫,他的主子都没了,还改不掉给人上眼药的毛病。”
“你还想不明白?”另一人语重心长,“你要想,若非先太子突然战死,他可是御前总管,太监里头最出息的那位,轮得上那狗尾巴赵福德?你又瞧他如今作甚?成日惦记着门窗关没关,蒲团上有没印儿,嘁,猫狗一般的玩意儿。他不过是心里憋了一口气,打肿了脸充胖子,在你我跟前摆谱儿!”
“唷,光给咱们摆?他有种倒是给这皇陵里的老太监摆一个试试?”
“永福殿上老太监可是侍奉过先帝的,辈分比他高,他敢摆?嘴巴子够他吃的。再说了,你问的什么鬼话?他有种没种你还不知道?”
两人贼笑着对视一眼,赶紧跑了。
配殿里头,曹煜徐徐踱步到祭坛前,蹙眉打量着蒲团上的浅印,随后目光又落在香坛里新燃的线香上。
他扬声道:“阁下既然诚心拜祭,何须鬼鬼祟祟?藏身房梁不是长久之计,阁下现身吧。”
话音刚落,曹煜便见房梁暗处出现一青衫女子,从梁上飞身而下。
他年过半百,眼神却不差,隔了十余步也能看清那女子的模样,却是一副陌生面孔。
曹煜肃声问:“皇陵乃天家重地,你是何人?为何深夜擅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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