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翠琳能肯定的是,宋卿余在听到妈妈这个词的瞬间,眼里明显亮了一瞬,他微微张开口,想要说出什么,甘翠琳赶忙俯下身,透过面罩,近乎能听见宋卿余气音般,小声的话语。
他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喊出了深埋在内心二十九年一直想喊的名词,甘翠琳仿佛在万千魂灵之中,漆黑的虚无中,漫天的长河中,听到了宋卿余充满眷恋的呼唤。
他呼唤:“妈妈。”
甘翠琳再也忍不住了,热泪盈眶,哽咽到几乎说不出话来,她点头,紧紧握着宋卿余的手,一只手轻柔的抚摸宋卿余的面庞,应道:“妈妈在,妈妈在。”
“舟舟乖,妈妈一直陪伴在你的身边。”
她不敢说出永远爱你,这种话,她希望她可以教会宋卿余,爱情不是一个人的一切。
一个人不能太迷恋结局,伟大的生命和美好的爱可以见证和体验,但如果结局不如人意,就会立刻认为这是悲剧,或者正好相反,只要结局有一刻的救赎,一生的不公和所遭受的痛苦都可以忽略不计,是太在意结局的结果了,反倒是在其中迷失自我。
甘翠琳希望宋卿余可以换个想法,在过程中追逐意义,那么结局也一定不会差的。
如果沈听肆和宋卿余在一起,能让宋卿余情绪稳定,让他敞开心扉,让宋卿余变得更自信,更爱笑,更热爱生活,让他觉得两个人比一个人精彩,那么沈听肆就是值得宋卿余去依靠,去爱的。
可是如果沈听肆和宋卿余在一起,让他迷失了自我,让他变得绝望,焦躁不安,时时刻刻活在失去自我的痛苦之中,那么这一切,就应该画上句号了。
甘翠琳想要告诉宋卿余,人不可以将全部的目光都倾注于爱情。
他应该去看看这个五彩斑斓的世界,自己去寻找自己想要的答案。
宋卿余似是听到了她的回应,嘴角微微翘起,很快又一次陷入了沉睡。
探病的时间到了,甘翠琳矗立在病房玻璃窗外久久凝视着,如同一座雕塑,守卫着宋卿余的雕塑。
“甘女士。”江知野面色难看,他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机递给甘翠琳。
热搜上宋卿余沈听肆离婚一个爆字,很快占据了头条。
点进去一看,是宋卿余晒出了已经拟好并且签字的离婚协议书,并且艾特了沈听肆:再也不见。
宋卿余发的这个时间点,恰好是狗仔拍到沈听肆和韩知怀出入一个酒店的时间节点,这是他送给沈听肆最后一份大礼,他选择了设置时间的发送。
甘翠琳愣愣看着这条微博,短短四个冰冷的字,结束了他们十年的婚姻生活。
这件事轰动了整个娱乐圈,很多纷纷联系宋卿余相关工作人员,可无一例外,没有人能联系上宋卿余。
甘翠琳的手机一直处于静音状态。
她这下打开手机,手机上99+的电话,都是沈听肆打来的。
在她呆滞的瞬间,沈听肆又打来一个电话,甘翠琳下意识的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沈听肆低沉阴冷的嗓音:“妈,卿余呢?你把他藏在哪里了。”
不是反问句,而是陈述句。
沈听肆现在坐在车里,外头是围堵他的记者,他面上挂着假笑,在这副完美的躯壳下面,他不断压制和调整自己的状态,不知道为什么,他如今的状态很不对劲,眉头抽抽的跳,在看到热搜的时候,心慌不止,情绪起伏极大,眼前不停闪过宋卿余那脆弱无助又决绝的表情。
他坐立难安,盯着母亲的电话,沉声问:“舟舟呢?妈。”
他用手按着跳动不已的心脏,把那昂贵的西装都弄得皱褶不已。
“…你不要管他在哪里了,离婚对你们都好,你不是想娶韩知怀吗。”甘翠琳望着玻璃橱窗内随着机器而起伏的胸膛,她冷声答道。
“妈,你凭什么把他带走,他是我的妻子,他是我孩子的爹,是我的爱人,您有什么权力可以把他带走?我可以以xx名义起诉您,您怎么能干出这么不理智的事情……”
“他以后不会是你的妻子了。”甘翠琳冷声打断他的话,丝毫没有把儿子威胁她的话放在心上。
沈听肆怔住了:“…什么意思。”
甘翠琳神色紧绷,看不出情绪:“一旦人消失超过半年,就可以判定为失踪,超过两年,就可以判定为死亡。”
“到那时候,你们就再无没有关系了。”
沈听肆怔住了,心室像是要裂开一般地疼,那是一种具象到快要引起痉挛到真实的疼痛,让他在极短的时间内体会到了窒息的恐惧。
沈听肆颤抖着倒吸一口气,缓过那一阵强过一阵的心悸,他冷着声音道:“妈妈,你不会这么做的,我是你的儿子,是沈家唯一的继承人……”
“我可以没有你这个儿子!”甘翠琳尖锐地说:“我没有一个会杀人的儿子!”
她意识到自己太过于激动,放软了声音:“听肆,放过卿余吧。”
“不、可、能。”沈听肆口吻变得严厉,似是有风暴在其中酝酿,下一秒就会将所有人吞噬殆尽,他脸色变得阴沉不已:“不可能的,妈妈。我已经在舟舟身上装了定位器,您不可能瞒得了我一辈子。”
“你……你!”甘翠琳捂着疼痛不已的心脏倒退了两步,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气,那一阵阵几乎要将她绞杀的心悸,“你这是犯法的!你这是剥夺了他的人身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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