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倒是惯会奉承的,一口一个太太,听得人生厌。
倒也不用如此做小伏低,丫头做的事,学得倒是快。
黎穗之喝了口奶茶,徐徐道。
顾芝仪走到一半儿,乍然听到这话,心上像刺了针,针脚密密麻麻的,扎得人透不过气。
黎曜因也觉得这话说得确实是刻薄了些,随即说和道:穗穗,芝姨也是一片好心,你也要多体谅她一些。
黎穗之听不得黎曜因为他人说话,尤其还是为着自己最讨厌的女人。
她辩驳道:怎么,家里一个两个的,都被她狐媚功夫迷了眼不成?这才几日,便都向着她说话了,果不其然,这小门小户出来的女人,就是会知道如何讨人喜欢。
穗之!
黎曜因提高了音量,而后又刻意压低,在她身侧道:穗穗,你再如何不喜她,面子上功夫总要做足,冷冷淡淡便也罢了,何苦非要针锋相对?再怎么讲,她也是爸爸明媒正娶来的太太,你总要顾及爸爸。
长篇累牍的大段道理,从二房说到三房,听得黎穗之耳朵都起了茧子。
她自然知晓黎曜因这一番话都是为自己好,可心口这口恶气,着实是不吐不快。
她强压着火气,瞧了瞧黎曜因,他眼神里的担忧和规劝,也确实是为着自己,黎穗之心里这才稍稍好受了些。
今日商行的事情忙完了?这么早回来。
黎穗之不愿再去谈论顾芝仪,换了个话题问黎曜因。
黎曜因望着她笑:是啊,难得的清闲,这不,第一时间就赶去接你。
黎穗之扬起唇角,抓着他的手:一会儿陪我温书吧,明日有白教授的考试,最近跑去听戏落了不少,若是考不好,胡乔梦又该笑话我了。
好。
黎曜因柔声应着。
往后几日,黎穗之不再往戏园子跑得那么勤了,只答应去听尹裳在沪上的最后一场戏。
毕竟黎宗栎的千金,总往戏子处跑也不是什么光鲜之事,黎曜因要她把握分寸,黎穗之乖乖听话。
黎曜因前日从商行回家,给黎穗之带了个好玩意儿,一张灌好的唱片。
里面收录了尹裳的绝大部分拿手叫座的戏,搁在留声机的唱针儿底下,咿咿呀呀的,吊着嗓子从里面传出来。
黎穗之爱不释手,每日下午回来便听,她敞着房门,那声音就从屋子里头流出去。
七拐八绕的,钻进了顾芝仪的心里,掀起她没来由地一阵儿悸动。
靡靡的戏嗓,唱着婉转悠扬的语调,迤逦幽怨又缠绵悱恻,听得人时而伤感时而暗自欢喜。
顾芝仪的眼前儿变幻出一个影子,人高马大的,阔步朝她走来,走近她时,缓缓拥住了她。
而后呢,两人半推半就的朝里头走去,剥落的衣裳就散在地毯上,悄没声儿地,诉说着不敢宣之于口的秘密。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 www.baquge.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