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事。黎穗之道,方才听戏时已喝了许多。
黎曜因看着尹裳这些个行头,笑道:早先听闻尹老板是个戏痴,今日得见,可知所言非虚。
唱戏多年,诸事可以从简些,可唯独这行头,是万般不敢马虎的。
黎曜因颔首微笑,三人又胡乱聊了一阵儿。
起身告辞,天光已稍有些黯淡了。
回程的车子上,黎曜因偏头看了眼身旁的黎穗之,他伸出右手,在她的脑后揉了揉。
前儿个下午国文课告假,也是为了来听戏?
黎穗之腾地转向他:你怎么知道?
她胡乱猜测:胡乔梦告诉你的?
胡乔梦是她极要好的女同学,也曾来过黎家三四次,黎曜因若是从胡乔梦处打听,倒也在理。
谁知黎曜因却兀自笑笑:猜测罢了,倒是你,小小个人藏不住心思,我才说一句,你便都招了。
黎穗之知道他诓自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来便作势要锤打他,后来顾及着他还在开车子,便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她轻轻锤在他右臂。
好啊,哥哥你作弄我?
黎曜因捉住她的手,反握在手里:唱得不错,很有天分。
黎穗之刚要抽手,听他如此说,注意力全被吸引过去,她忙不迭追问:怎么,你方才听到了?
黎曜因嗯了一声:若不是咱们这身份家世,我自是赞成你学戏的。
怎么?哥哥也是老古板,认为戏子便是三教九流?
黎曜因摇摇头:倒不是为着这个,穗穗,在一定的圈子里,你怎么纵情任性,爸爸知道也无非是斥责你几句便罢了,可若是越了界,倒要不好收场了。
他话说得克制,可内里的分量却十足,黎穗之忽然打了个寒战,她猛地想起头几年在沪上闹出不小风波的周将军的独女周疏云毅然决定下海唱戏的事。
为着此事,周将军脸面尽失,登报与周疏云断绝父女关系。
后来周疏云远走北平,近两年虽然唱出些名气,可终归再难修复父女之义,不免令人惋惜。
一路再无话,黎穗之恹恹的没精神,下了车还是黎曜因亲自抱她出来的。
顾芝仪袅袅婷婷迎了出来:曜因,穗之,回来了。
黎曜因朝她点点头,喊了句:芝姨。
顾芝仪心上却是难言的一顿,她会错了意,听到芝姨头先的反应还以为他是在唤自己的名字,心中生出一丝难言的复杂心绪,而后才蓦地反应过来。
黎曜因并没多想,和黎穗之并肩走了进去,留下晃神的顾芝仪,微微在他们身后发愣。
饭厅的桌子上码好了各式的点心下午茶,黎穗之走过去,发出一声惊呼:凯司令的栗子蛋糕,谁买的?
桃杏走上前来,替二人斟上来刚做好的温奶茶,笑道:是太太买的,今儿个早上听先生说起,小姐最爱吃凯司令的栗子蛋糕,太太吃完早饭便出去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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