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脑袋瓜里的思维似乎也很跳脱。
不过也让张锐意识到,父亲似乎真的年老了,对于家族未来前途命运等考虑更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完全可以做到不避讳。
家族命运,似乎已经到了十字路口。
“传令三军,休息两个时辰之后,今夜继续起行,要赶在后天抵达榆林卫。征调兵马之后,赶紧往宁夏去……这再耽误的话,只怕是……唉!”
张懋感慨着。
好像有点老态龙钟,让张锐不禁有些心疼。
“父亲放心,孩儿这就前去安排。”张锐急忙出去传令。
等张锐走了,张懋这才收起了刚才那副悲天悯人的姿态,眼神中也逐渐变得狠辣,捏着手上的汤碗道:“这小子,是被张秉宽被蒙蔽了!救你一条命,连本府的利益都不顾了!都说生女外向,连这儿子……怕是也留不住了!我这把老骨头……又要折腾了!”
……
……
刘宇很快被押送到京师。
消息也终于是彻底散开。
随之而来的,是王琼进兵河套的消息,以及张懋在西北进兵迟缓,出偏关之后越行越慢,似乎是赶不上去宁夏阻击鞑靼人。
这次朝议结束之后,朱佑樘特地将内阁在职的三人,加上值守上听处的陆完、熊绣二人,一并叫到了乾清宫。
“这几日来,西北各处的军情,朕让人做了整理,你们先瞧瞧。”
朱佑樘先给几人赐了座位,随即让李璋将早就准备好的册子,分别交给在场的五人。
谢迁并不在。
说是在养病,但谁都知道现在谢迁跟皇帝的嫌隙已经产生,似乎退休只是早晚的事情。
五人分别打开自己手上的册子,查看一番,无非也只是各处军情的整理,只是在其中发现了有一样跟之前所得知不同的事情,那就是王守仁带兵过了威宁海,且算日子,出兵也已经有六天了。
“新建伯,是从威宁海出兵,以他之前上报所行军的计划,每日可行军百里以上,甚至日行二百里,若是一切顺利的话,他应该进入草原也有近千里,接近鞑靼腹地所在。”
朱佑樘面色中多少带着一些欣慰。
程敏政道:“陛下,不知新建伯带兵多少?若是其陷入孤军奋战,是否可有兵马能驰援?”
朱佑樘没有回答。
一旁的李璋道:“程阁老,是这样,新建伯那一路明显是无法驰援的,要是他陷入重围,只怕只能仰仗于己身。一切都是在出兵之前计划好的,只要带足了火炮和火铳,还有火弹,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陆完道:“以目前大明跟鞑靼的军事对比,鞑靼已无法与我们正面抗衡,若是正常出兵,鞑靼必定避战。那就不如每每出兵于敌后,给其致命一击,如此才能令鞑靼人被迫还击,且我大明将士可以抵御数倍于己的贼寇,而不损伤于自身。有新建伯如此战术,必定可取得成功。”
朱佑樘对陆完的话,表示了满意。
他点头到:“陆卿家所言极是。现在的问题,不在于正面交战,大明将士是否能取胜。但凡是交兵,我大明将士必定能大获全胜,只看鞑靼是否敢来交兵。目前看来……似乎也难。”
李东阳道:“回陛下,如此贸然深入草原,只怕会遇到战场之外的麻烦。天时地利等因素,也不得不防。”
朱佑樘笑着问道:“难道李卿家认为,鞑靼人适应草原上的气候,国朝的将士就不适应了吗?其实也无妨。这一战中,秉宽还跟朕建议,要以夷制夷,利用鞑靼内部的矛盾,利用火筛、朵颜等部跟鞑靼小王子的矛盾,由他们出兵来跟鞑靼周旋。”
李东阳没想到,自己一席话,就能引得皇帝说出“秘辛”。
李东阳顺势问道:“不知该如何挑起内部矛盾?”
“秉宽已经去了。”
朱佑樘道,“他去往蓟镇,他同时会随军北上,到大宁见朵颜周边部族的头领,安排他们从东部出兵,而之前西迁的火筛,也会带兵从西边夹攻。加上英国公、新建伯和王琼的三路人马,鞑靼小王子可说是要腹背受敌,朕认为,这一战国朝可以用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战果。鞑靼小王子的麾下人部民,今年冬天恐怕是要饿肚子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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